“三儿,什么情况。”郭异在跑道内的草皮里跟着邱彧跑。
邱彧没说话,递水也不接,只是加速往前冲。郭异知道,他真生气了。
李明阳把邱彧扔掉的矿泉水拿起来用指头蘸了点残余液体尝,接着也跟着炸毛:“我操他妈的!是醋!”
邱彧还是赢了,可身体有些脱水,冲过线就跪到了地上。郭异把人扶回休息区躺着,孙锐摘下自己的鸭舌帽给他遮着光,谭莹莹用草稿本扇风,一点点让他补充水分。所有人都板着脸。
“疯子,败类!”沈顾焱低声骂。
“您这也骂得太斯文了点。”邱彧摊在他们用背包垫起来的小坡上。“来,跟我学。没蛋的狗操玩意儿你妈坟头草三尺高了。”
“没......狗都不屑!”沈顾焱咬牙切齿,但他还是骂不出那么露骨的话。
邱彧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望,随后便成了意料之中的欣慰,还有些戏弄人成功的得意,刚刚赛场上的火气消散不少。要不是给他使绊子的是女生,他可能会拖着那人绕场一圈。
“明天和后天。”沈顾焱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开口。“我都会请病假。”
“嗯?”谭莹莹歪着头,没明白意思。
沈顾焱又接着说:“班主任不在,没人管的住你们,别闹太过分啊。”
邱彧第一个回过味来,没开口,压低帽子遮住勾起的嘴角,郭异倒是一点没收敛地在边上笑。李明阳率先吼出“焱哥万岁!”,然后全班都明白了,男生猛拍沈顾焱的背,女生恨不得跑到他脸上亲一口。
不公平由嫉妒而生,因放纵而愈演愈烈,这里的人长着狮子嘴,什么都要。沈顾焱看不明白学生们的生存方式,干脆放手让他们去活。虽然他不能代表正义,但也不允许卑鄙站到舞台上来。
第8章>
沈顾焱真的请了病假,似乎理由是运动会吹风吹感冒了,发烧躺家里,数学课由一班的班主任帮着守。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挺着啤酒肚进教室,迎接他的是满讲台的石灰粉和湿漉漉的黑板,男人皱着眉把椅子擦干净坐下,无处安放的手只能插进口袋。
“沈老师说让你们自习。”
“嘿,孙锐。”李明阳小声叫。
“知道知道。”孙锐一边从抽屉里选弹珠一边答话。男人低头玩手机,他挑了颗最重的铁珠子,一次爆头。
“谁!”男人被打得一愣,手机没拿稳摔到了地上。“谁干的!”
教室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回答。
“无法无天了你们!”
“老师。”邱彧把耳机摘掉一边,盯着讲台上的男人,脚把桌子踹得响。“你声音太大了,影响我们自习。”
在这里,成绩差和心思坏是成正比的。不在自己班上,男人的火都发不出来,没呆半节课便被气回了办公室。
“初步作战胜利。”李明阳的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分配下任务啊,女生负责死的,男生负责活的,昨天动我跳高杆的两位记得留给我招待。”
“二莹办公室放哨。”郭异就一句要求,谭莹莹那样听话的女孩子,不能跟他们一起浑。
李明阳一声口哨,眉毛直挑:“满足你!”
开学时勾搭过沈顾焱的女孩子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放学铃声一响,领头的女生刚进一班,第一个就是踢翻给邱彧递白醋的那个姑娘的桌子,把人从椅子上拎开,尖长的指甲在对方胳膊上划出红痕。
“我来看看不留名的好人。”
书对于他们并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学生家庭都不富裕,化妆品也不是说买就买的。从包里掏出来的粉饼,摔。口红,按到桌子上当油彩。睫毛膏,那就是记号笔。男生更简单明了,拳拳到肉,照鼻子照脸。桌椅碰撞的叽叽嘎嘎,一个教室里挤了两个班的人,后门和窗户都被反锁,唯一的一个前门口站着邱彧。
谭莹莹的放哨没多大实际用处,她的信息传到时老师们也都到了。
“邱彧!”教导主任熟悉这张脸。
“啊?”邱彧答得漫不经心。
“你给我让开!”
“门这么宽,我可没挡着路,您自己进去就行。”邱彧故意又往门框上靠了靠,腾出一块地方来。
教室外面的大人脸色铁青,教室里面的孩子依旧嚣张,一点都没有停手的迹象。有邱彧在,他们就绝对进不来——二班的人有统一认知。邱彧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个罗刹,相安无事可以,直接开战也可以。现在这就是划清地界的眼神,大人们也很久没见过了,他妹妹死之后就没再见过。
学校里热火朝天,沈顾焱也没闲着。邱彧的事他了解太少了,包括邱凤的死。沈顾焱问了好几个老师,要么是搪塞过去的,要么是完全不知情的。
“你要是真想知道,就去修理店吧。”郭异是这么跟他说的。
“邱凤以前经常来店里,给他哥哥送饭。挺清秀一姑娘——有些人就不配做人。”老师傅给沈顾焱倒了杯水。“后来被人强了,从桥上跳下去。这里水流急,找了三天才在下游捞到尸体,被礁石泥沙划得血肉模糊,泡涨了卡在碎石滩上。”
“那...犯人呢?”沈顾焱咽了口唾沫,太阳穴不停跳,他只在新闻上听说过这些。隔着网络接收信息会让人变得麻木,只有真实发生在身边才会觉得“骇人听闻”这个词从来不是夸张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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