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诚凛的友谊赛後,黄濑的态度的确踏实许多,起先在辅导课後还看见他在球场上的确有些意外,但毕竟是被称做天才的选手,出於甚高的自尊而付出比常人更多的练习也合情合理。
只是,说不定有些过头了。
身体素质原本就是因人而异,被视为天才的黄濑底线在哪自然只有对方自己知道,但笠松却也有几次看见他在练习中露出难受的样子而乱了脚步;小至抽筋大至扭伤拉伤的运动伤害在球队不是什麽新鲜事,勉强自己继续上场的大有人在,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对方该不会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过度练习,累积超过身体所能负荷的疲累,才造成那几次低於水准的表现?
说起来,将优秀而具有潜力的的国中选手挖角到各校原本就是种微妙的暗示--那意味著你在球队的身分,就是为队上得分并带来胜利,既是光环亦是重担。他不确定教练是怎麽想的,毕竟武内教练虽然是那个样子,但好歹也担任海常多年来的指导者,不可能没有发现黄濑也许已过度练习、或者对他身为一个前途光明的篮球员在未来有何影响。
像是一台得分机器一样,抱著直到被耗损殆尽的想法不顾一切地使用自己。如果这的确是教练计画的结果、也是球队唯一且最简单的胜利捷径,那麽身为队长的自己又是否该介入动不动爱往极端钻的对方?
至此,他突然想起对方实在安静太久了,便出声确认。「黄濑,你想好了没?」
「嗯?呃、那个……」靠著自己的身体震了一下,「抱歉啊学长,刚刚突然想到的方法一瞬间又忘了……」那个样子很明显是恍神去了。
「喂喂,你真的那麽累?现在连早上的练习都还没开始喔。」
「不会。只是刚刚想著想著就不小心放空了一下,还不至於说累啦。」
「是这样吗。你啊,」他像在敲西瓜那样敲敲对方脑袋。「没有在逞强吧?」
「真的没有啊。」黄濑接著微笑道,「而且,学长们都那麽努力,不小心变成扯後腿那个人的话就太丢脸了。」
「……明明没有淋到雨却还是感冒了吗?」
「相信我一下啊学长!」他从自己肩膀抬起头,一副百口莫辩的样子。「我虽然的确是海常最帅和最强的,但怎麽说呢……如果不能超越自己所期待的样子,那对大家而言就是扯後腿了吧。我现在可是很有自觉了,队长!」浅色眼珠里闪耀著金色光芒,风雨覆盖的天空之下彷佛没有比那更明亮的色彩。「因为我是海常的王牌嘛。」
「笨蛋,」笠松伸手用力揉乱那头同样闪耀的金发,「先把第一句话给我吞回去再说!这种话哪有自己在讲的!」
「可是学长你不是每次都--」
「有觉悟的话自己知道就好,谁要你说出来啊。」
「夸奖我一下又不会怎样!」
「好好你最棒了--」他完全不带感情地敷衍过去,「时间也差不多,该准备了。」
「欸欸、好随便!」
「不要得寸进尺啊蠢货!」
看来自己的操心还是多馀的,黄濑并没有那种可怜兮兮的身不由己--就算是消耗著自己的未来,大概也是他乐意的结果。此外,如果真的不行的话,武内教练早就阻止他了,自己没必要当个过度谨慎的怀疑论者啊。
不久,手中虽然拿著各种程度上支离破碎的伞,却还是淋了浑身湿的队员们无奈而鱼贯地走进体育馆,接著又是一阵咒骂天气和换下还没开始练习就湿透的衣服的混乱。
吩咐著众人把衣物、破伞和满是泥泞的拖鞋放到适当的位置,笠松在眼角扫过黄濑时短暂想著--对方没事最好,但说不定是自己错觉,他觉得黄濑最近似乎变得……更爱撒娇?
然后在想起如此形容的对象是身高逼近一百九的高大学弟后,他立刻撤回自己的想法。
第四章【切牌】(中)
关于那个夏天的事,可以的话他都想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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