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栋手中的汤勺落进碗里,溅了自己一脸粥水,“陈伯伯你没开玩笑吧?你确定要把我和天赐往虎口里送?”
“胡说八道什么?”陈长平沉着脸别他一眼,“王爷虽然有些……与众不同,但是向来任人唯才,最重要的是他从不看重功名。你们两个不好好读书,童试都过不了,想在京中谋个官职怕是难了。不若到王爷那里试试,若是能在锦州谋了职务,过几年再寻机调回来自是再好不过。”
镇西王爷皇甫和,在大殷国皇帝皇甫祺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是先皇在世时第一个封王的皇子。先皇在世时他便驻守边关,战功赫赫,先帝亲封镇西王,赐了与京州毗邻的锦州做为封地。这几年边关平静,当今皇上便将他召回京中闲居。不过边关军务,依旧由他处理。
镇西王爷自回了京州,最爱做的事便是三五不时地举行宴会,邀请京中各家年轻公子到王府赴宴。虽然他在京中没什么职权,但是对于自己的封地锦州的官员任职完全可以自主。他最喜欢招揽京中那些落第的官宦子弟到他的锦州任职,而皇上又经常从锦州调人入京,所以镇西王爷的宴会,不啻于京中子弟的第二次科举。
林向栋的父亲在吏部任职,对中间关卡最是清楚,故而才逼着科举无望的林向栋去赴宴,只是林向栋机警,趁他不注意,直接溜到了陈府探望陈天赐。
哪里想到陈长平跟他父亲一个心思,吃过早饭就让人备好马车,亲眼看着两人上了马车才去上值。
马车之上,陈天赐拉开车帘向外望去。
道外街市热闹,人来人往,颇有些电视剧里繁华的古代城市的样子。饭桌上听林向栋跟他的便宜爹爹说话,这里大抵就是这个朝代的政治中心了。而此行,似乎是去一个权贵的宴会,借此谋求权位。
有那么一瞬间,陈天赐觉得穿成男人也不算太差。在男尊女卑的古代,男人至少要自由些。这么想着,他决定先将眼前的状况弄清楚,于是对林向栋出声询问,“向栋,镇西王是什么人?”
“镇西王爷是我大殷的战神。”林向栋知道陈天赐记不得事了,压低了声音向他小声解释,“不过他现在被宣召回京,不用打战了。他在京中没有官职,没事就爱三五不时地举办个宴会,亲自替他的封地选任官员。”
陈天赐还是不太明白,“他的封地很大吗?需要很多官员吗?”
“这个嘛……”考虑到陈天赐已经失忆,林向栋很耐心地跟他从头讲起,“镇西王爷的封地锦州,是所有王爷封地里占地最广,也是最富庶的州郡。所以,他的封地能养很多官员。京州城里的这些子弟,比如你我这样的,如果没办法考上功名,顺利地做上京官,多半会选择到锦州去做官。因为锦州富庶,待遇好,而且离京州近,回家方便。”
“哦。”陈天赐明白地点点头,“这就是传说中的钱多事少离家近。”
林向栋听他这么说话,只觉有趣,“你这说法虽然有些怪,倒是贴切得很。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读了什么怪书?”
陈天赐原想反驳,但是念头一转,微妙地转开了话题,“我觉得读书挺好的。以后我要好好读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你……”林向栋惊讶地看着陈天赐,忍不住拿手去摸摸他的脑袋,“没烧呀。难道坠马那一下,真的把你砸开窍了?”
“向栋,”陈天赐将他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拿下来,严肃地对他道,“我们年纪都不小了,该为我们的未来和前程好好筹谋筹谋了。”
林向栋又愣了好一会,最后附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也对。”
两人说话的功夫,马车已经在镇西王府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京州城虽大,官员们却都扎堆住在一处,所以御史府到镇西王府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两人来得有些晚了,其他赴会的公子都已经进去了。下了马车,林向栋递了拜帖,领着陈天赐往宴会大厅走。
宴会快开始了,时间本就有些赶,但是陈天赐却走得磨磨蹭蹭的。
林向栋止不住拿眼看他,“天赐,你能走快点吗?”
“那个……”陈天赐有些吞吐,“我……我想上茅房。”早上的包子有些咸口,他这些天吃惯了清淡适应不了,忍不住多喝了几杯茶。
“真是。”林向栋无奈叹气,为难一阵后,对他道,“这样,我先去占个位置。你找个丫头带你去茅房。”
陈天赐赞同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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