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了个实时翻译一番交流,加上调来的监控,终于搞明白了,这就是个被秦川利用的威尔斯国龙套,迷路之后到处交流不畅,恰好遇到了热心的秦川。
秦川告诉人家他要去的病房在这一层,还特意嘱咐人家电梯排队人多,走楼梯比较方便。至于秦川本人,还厚颜无耻地从外国人身上顺走了手机和钱包。
严峫:“……”
这就是他过命的兄弟、建宁市禁毒支队前副队长的素质。
老外不断咆哮着要去大使馆投诉,小刑警磕磕绊绊地按照翻译软件的提示解释“建宁一向民风淳朴”“中华儿女热情好客”“警方势必负责到底”“我们两国友谊长存”,吕局额角青筋跳动,头疼地喝了一口菊花茶。
然后呢?
宫先生没管在警方手里辛苦表演跳脚的威尔斯裔手下,跟着一路从住院部晾衣架上偷来毛巾、围巾、帽子、花棉袄之后把自己裹成了东北大妈的秦川,心里也在想:然后呢?
其实第二层要植入的念头并不复杂,是在第一层基础上的“严峫和其他领导、同事都希望秦川有靠谱的追求”,要真论起来其实也算实现了。但……
难道就这样了?就像上一层那样迅速结束?
宫先生思忖半晌,脚步慢下来,终于在街上定住,拨了个电话。而他前方不远处的秦川已经在拥挤嘈杂的人流中迅速失去了踪迹。
筑梦师还在食堂,背景音无比嘈杂。她两手端着托盘,歪着头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喂?宫老板?准备好了吗?这个宫保鸡丁给我来一勺……啊?行吧,我马上来……盖饭打包,谢谢。”
秦川在建宁街道上轻车熟路地七拐八拐,繁华的街景逐渐被抛在身后,灿烂的阳光被贫民区扎堆的违章建筑切割得七零八落,只剩零碎的金光时而被匆匆来去的人影遮住又露出,此起彼伏响起的都是麻将声、笑骂声和不知谁家偷拉水电线、偷挖地基的施工声。
秦川拢紧右边袖子,袖子里的右手皮肉翻飞,整根拇指无力地耷拉着,滴答的血已经浸湿了盛开的大红牡丹花,缀得棉袄沉甸甸。
他一直“昏迷”着,又是逃过“所有便衣的监视”出来的,哪有空去偷钥匙。“从病床手铐到窗台外墙布满了他的”,都是血。
巷口一个躺在破烂沙发上午休的乞丐感觉到有人靠近,警惕地睁开了眼,然后微不可见地朝秦川点了点头。
秦川刚一走进那间熟悉的“私人诊所”,门口的迎客铃响起,趴在收银台上打盹的小姑娘蓦然惊醒,茫然地揉了下眼睛才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秦警官?”
说是私人诊所,实际上就是个无照经营的药店,老板是个号称身怀“祖传秘方”的啤酒肚油腻大叔,小小店面里一半是货柜,另一半是张手术床。
附近地痞流氓时常寻衅滋事,受伤之后不敢去医院的都会来这包扎上药,店主那蒙古大夫缝针技术不错,但店里卖得最好的还是避孕药。
秦川有一次出外勤扫黄打非来过这片儿,放了老板一马,后来就把这里当成了一条临时退路。
市井小民自然不清楚警局那些事儿,严峫的协查公告也还没发到全国,姑娘只当是秦川又办案受了伤:“您好久没来了,哪伤了?又是当卧底去了?”
秦川本就失血过多略有些恍惚,看着小姑娘正觉得哪里不对,但“卧底”这两个字就像个拨片,此刻他耳边竟如有金玉相击、裂帛之声!
——“我更希望他是像江停一样去卧底了……”
——“如果没有黑桃的话,老秦他……当不至于此……”
姑娘拿出简陋的医药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秦警官?”
秦川咬牙把严峫的声音从脑海中轰出去,不动声色地问:“怎么是你?”
姑娘眨眨眼,大大方方地盯着秦川的眼睛:“我爹喝多了在里屋躺着呢,叫我看会儿店。您不记得我了?那回您过来找我爹,我把您看错了,喊了声有老鼠,您没印象了?”
“有老鼠”三个字仿佛和记忆中同样的声音重合,秦川看着姑娘的眼睛,感觉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况且这姑娘别说格斗训练了,怕是平时一点都不锻炼;他已经发了信号,歇几分钟就有人来这里接他,也不怕她能翻出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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