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宿舟终于看不过去,凑上前伸手把他嘴角的奇亚籽抹下来,“你和靳以良,怎么回事。”
乔郁的脸色冷了下来,他这些年瘦了很多,原先他有一张讨人欢心的娃娃脸,笑起来时眉眼都是弯的。现在脸上的婴儿肥也没了,脸庞瘦削,不笑的时候神情看上去莫名有些阴骘。
明宿舟静静看着他,“不想说就算了,我也只是问问。”
“没什么不能说的。”乔郁扯了一张餐巾纸胡乱擦了擦嘴角,抬眼问他,“我能抽烟吗?”
明宿舟有些诧异,“你原来不抽烟的。”
“你走后不久才学的,那时候在剧组压力有点大。”
乔郁烟掏到一半,看见了墙上贴的禁止吸烟的告示,又悻悻把烟放了回去。
他双眼红肿,头发被他自己刚才揉得一团乱,额发堪堪遮住眼睛,看上去莫名颓败。
“他说要包养我,我们就相处了差不多三四个月,后来他给了我一套房,一张卡,我们就断了。”
乔郁耸肩,“就是这样。”
咖啡厅是新开张的,因为位置隐秘,这个时间并没有什么人来,午后店里静静播放着prwr,时间在烈阳的炙烤下变得缓慢而粘稠。明宿舟面前的咖啡一口未动,他捏着小匙的指尖微微泛白,双眼盯着乔郁看,过了半晌才摇头笑道,“乔郁,我不信。”
他低头抿了口有些凉了的咖啡,眼睫顺势也垂落下来,“你不是为了钱和资源甘愿被包养的人,我了解你,也多多少少了解靳以良,所以我不相信你这个说法。”
乔郁沉默了很久,再张口时声音都有些喑哑,“也就你敢这么反驳我了。”
他抬头苦笑,“连我经纪人我以为我是被金主甩了。”
凉了的咖啡苦味更加浓郁,明宿舟皱了皱眉,又问,“那你是怎么想的?你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乔郁有些茫然地摇头,又低声重复,“我不知道。”
“我不喜欢靳以良。”明宿舟很诚实地告诉他,“我们两个从小彼此厌恶,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不该影响到旁人。乔郁,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再回到你们分开的那一天,你会让他离开吗?”
乔郁怔怔看着明宿舟,红肿的眼眶缓缓续上了泪,他眨了一下眼睛,就啪嗒砸下来一颗眼泪。
明宿舟叹了口气,起身拍拍乔郁的肩膀,低声告诉他,“靳以良下周回国。”
明宿舟和乔郁从咖啡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司机一早就在门口等着,分别时乔郁上前轻轻拥住明宿舟,小声在他耳边说,“谢谢你,宿舟,虽然很难忘记,但我还是准备放下了。”
明宿舟对他温柔笑笑,“我站在你这一边,一定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司机把明宿舟送到家门口就离开了,明宿舟进门,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动作。
这是他们原来的家。
荣越还没有回来,家里空旷又安静,屋外暮色四合,大片粉紫橙黄的夕阳把天边都染上别的颜色,从客厅里那扇巨大的落地窗里投了进来。明宿舟站在门口没有动,觉得这个场景像极了他和荣越结婚的第一天,也是他自己一个人回到这座房子里,也是一样的空旷和安静。
他出了很久的神,才发现自己又在和回忆过不去,明宿舟轻轻摇了摇头,换好鞋走了进去。
荣越应该还在老宅那边,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明宿舟离开这里已经三年,再回来还是忍不住四处转转,家里一切如荣越所言,什么都没有变,都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似乎时间都停留在他离开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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