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成。”有人附和。
“哈？！”卡姆和韵子一齐瞪大眼看向面无表情的伊奈帆。
因为警方说有些比较私密的问题，斯雷因才答应亲自来警察局一趟。贵族总有很多秘密，所以贵族都不喜欢警察局。在贵族看来平民根本没有资格审判他们，高贵的蓝血流淌在他们的血管里，只有皇室和神有资格审判他们。
但斯雷因不是正统的贵族，他的双亲都是平民，父亲是很有名气的科学家，也是大学相当有地位的教授，因此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出入瓦瑟家族的别墅，和艾瑟依拉姆小姐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所以父亲死后他才有资格成为扎兹巴鲁姆的养子。
平民的孩子想成为贵族在那些自诩血统纯正的家伙看来是不自量力的事，他必须卑微地匍匐在那些人的目光下一点一点长大，然后把力量和尊严抓在自己手里。那些东西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他就是这样一路走来，不断武装自己，把柔软和良知藏在最深最深的地方，他已经不是那个会哭泣的孩子的，那个孩子已经被他杀死了，为了让现在的自己活下去。
软弱的人没办法活下去，比如那个死去的少年。
“我没有做错。”斯雷因对自己说，他想起少年血泊中惨白的脸，突然感到自己手上似乎还沾染着死亡的冰冷气息，他握着十字架默念，“rwb.（作恶的，必被剪除）。”
他没有做错，他只是斩除了恶。
……
“感谢你前来协助调查。”年轻的女警说，她有一头柔顺漂亮的黑发，制服让她显得十分干练。面前男孩有着比她更精致的脸，眉目间透着优雅，这让女警觉得接下来的问题变得有些难堪。
“你了解你室友的交友状况吗？”
“他是我学弟，我们上课的时间不一致，我能告诉你们的也就是他是个温柔的好孩子，但他的交友状况还是问他的同级生比较清楚吧。”斯雷因首先看了眼女警的身份牌，界冢雪，这个姓氏让他心脏小小跳了一下。
“我们想了解的不是普通的交友情况。”界冢雪顿了顿，“我们想问的是他私下有没有和什么人交往？你作为他的室友，这方面应该比其他人更容易发现什么。”
“我相信他没有女朋友。”他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双手，十指轻轻扣在一起。
“那男朋友呢？”
斯雷因把目光从自己的手上移开，缓缓地问：“你在暗示什么？”
他语气轻柔，没有丝毫的胁迫，尽管少年表现得那么优雅和谦虚有礼，但界冢雪却感觉到室内的气氛骤然变得沉重，就像大雨将临的前夕，空气里满是沉甸甸的、冰凉的水分，会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她强迫自己回过神，将资料推到斯雷因面前：“尸检报告显示死者生前和男性发生过性行为，肛门和直肠有撕裂伤，大腿内侧有淤血，我们怀疑他曾经遭受强暴。请问你是否有留意到死者自杀前做过什么反常的行为？”
——斯雷因学长，我不想这样……
——斯雷因学长，我好害怕……
——斯雷因学长，求求你……
——斯雷因学长，斯雷因学长，斯雷因学长……
脑海里回响着少年嘶哑哭泣的声音，他是唱诗班的孩子，声音本应如天籁般悦耳，但他却能从那声音中生生听出铁锈般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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