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候,进步都是两个人同时,周烟在他的影响下,自然堕落不起来,就也被迫学了身本事。
周烟走到他跟前,抬起头:“几点了?”
司闻也问:“我回来晚了?”
周烟点头:“嗯。”
司闻俯身吻了下她眼睛。
他的吻冰凉,被他这么一吻,周烟心又痒痒了。过去数以千计的夜晚,他们之间的抚摸、进入,开始像可以产生反应的两种化学物,在她脑海、眼前大面积的堆砌、燃烧。
周烟是司闻的瘾,司闻是周烟的毒,他们的每一次对视,这个事实都会被验证一遍。紧随而来的,就是那些对彼此的渴望,旁若无人地占据他们的思想。
每当这种时候,周水绒都显得特别碍事,她总是会把空间留给他们,悄悄走开。
她一直知道司闻犯罪的过去,也知道周烟的出身,这都无关紧要,她不会戴上有色眼镜去看自己父母,但别人做不到,所以她从小到大都在转学中。
幸而司闻教给她的远比学校教给的更多,她才得以比同龄人成长得更好,学识、思想都遥遥领先。
第二天上学,周水绒要把礼物给瓦妮莎,还没从身后拿到身前来,瓦妮莎已经匆匆离开,话都没跟她说上一句,看上去全是避之不及的样子。
周水绒没懂,却也没追上去问她发生了什么,直到下午三点,这一天的课结束,她拦了她的路。
瓦妮莎好像很累:“麻烦让一下。”
周水绒摸到包里的礼物,正要拿出来给她,她很不耐烦地推开周水绒:“你能不能不要挡路?”
周水绒手停住,看着她,不明白。
瓦妮莎抬起头来,嘴唇发紫,眼角有伤,耳朵后边的口子也清楚了,刘海像狗啃了一样,参差不齐……这种种迹象都表明她被人打了。
周水绒抓起她的胳膊:“谁干的?”
瓦妮莎甩开她的手:“你不要总是这副拯救我的样子,我会跟你说话是因为一场赌博,我输了,所以我要跟你结伴去换装派对,不然谁要理你?”
周水绒轻抿着嘴唇。
“我们学校这么破,学费这么高,还是有这么多学生,是因为我们的身份都是见不得光的。所有人都默守着规则,不敢太高调,只有你。你本可以不来的,这里没有可以教你的东西,你偏要来,你还要抢走所有人的风头。我跟你做朋友的这段时间,被逼吃了多少头发,吸了多少大麻你知道吗?”
周水绒松开了手,礼物没有拿出来。
瓦妮莎举起双手:“你放过我吧,这里没有人愿意跟你这种怪物做朋友。危险区的暴力问题保卫部门不会处理,使领馆办事处也不管,所以求你离我远点,我不想被霸凌了。”
瓦妮莎说完话就走了,周水绒这才看到她走路一瘸一拐,后脚跟有一个月牙形状的伤口,她被挑脚筋了,但显然施暴的人不知道脚筋的具体位置在哪里,所以她逃过了一劫。
连续一周阴雨天,到下午,雨又大起来。过了放学时间,出校门的人越来越少,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直接朝周水绒撞去,把她人撞倒在树坑里。她沾了一身泥,手臂也被划了深长的一个伤口,血冒出来,雨落下来,转而把它刷洗得没有痕迹,最后都变成树坑里的泥水,顺着石板路流进排水口里。
没人过来扶她,她也不需要,站起来,把准备给瓦妮莎的裙子拿出来,撕了一块布,缠了胳膊几圈,止住血,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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