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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现在将这些说给聂远之听,能让对方听进多少,又能信了多少。但他还是要说,不得不说。

        “将你从海清要来,并不是要让你真的成为北国的伏臣,作为一个棋子质子而已。若是如此,就不会要让你留在王宫,琳琅是个自负之人,他看不上眼的东西,是不会去碰的。远之昔日乃是海清的大将军,当今世上,能与昔日你齐名之人寥寥无几。就凭那份气度才华,我想此事远之也该是能想通的。”

        终究是忍不住冷笑以对,还以为对方想说什么,到头来是想换种方式来说服自己罢了。他相信这的确不会是琳琅瑜邪的意思,正如裴嗣衣所说,对方的自负不会允许他派人前来说出这些话。

        不过,来不来都无妨,说不说这番话也不会让自己有什么变化。他想做的,他依然会去做。他不想做的,那便是取了他的性命,让他早日解脱而已。

        “多谢裴大人今日的好意,我想我能明白大人的意思了。承蒙王上看得起区区在下。在下如今虽非海清的臣子了,可那毕竟是在下故乡。若大人与王上想让在下帮着北国打海清的主意,还是早日放弃念头吧。挂名的臣子,远之做得;卖国的贼狗,远之自认做不来。”

        “不,远之你误会了。”是自己说了什么让他误会了吗?还是说自己对聂远之的了解,着实还不足矣呢。

        “就如同大人所说,辨别是非的能力在下自认还有。之前在下也同琳琅王说过,在下已不配姓聂,若非要在下承认聂远之这个名,那么在下认了便是。但那也绝不在是海清的将军,不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无敌将军’,这一点,还望大人明白。”

        这番话大大打击了裴嗣衣,似乎是戳中了某一点,令得他脸色再也无法好看,声音也冰冷下来。

        “是吗?便是你这样的人,我真是想不明白,燕离为何就能追随你。就算是死前,还不忘你的安危!”

        “砰——”

        一声响,接着便是瓷杯被扫落一地。失态之时,聂远之更是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说谁?”即便没有武功,但要止住一介文人的裴嗣衣,对聂远之来说还不难。

        将人压在墙上,充血的双眼昭示着理智的流逝。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燕离,燕离。

        光是一个名字,就足以勾起他全身的痛。

        好痛好痛,那份用无法报的仇与恨,唯有痛才能提醒他自己所犯下的罪责。

        “你对燕离了解多少?作为结拜兄长而言,你不过是在利用他。”裴嗣衣毫不畏惧的直视着面容扭曲的聂远之。

        若是让琳琅看见这一幕,想必对聂远之的印象又要大大改观了吧。

        “你若是了解他,为何不知瞿乃随母姓。燕离离家之后便用此姓闯荡大江南北,只为完成其母的心愿,远离权利纷争。然而,正是你把他拉回了死局之中,正是你,让他最终客死他乡。”

        裴嗣衣看着聂远之,看着他因自己的话而越发痛苦的表情,心中竟升起一股快意。

        原来自己也从未放下,那隐匿于心底的恨。

        明知不该责怪眼前的人,却不得不让自己的恨意得以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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