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二人扮作父子一路说说笑笑携手同行,举手投足间真有那么一点慈父孝子的意味。
强光晃得睁不开眼,苏凰提议:“日头毒辣,不如在前边凉亭稍作歇息。”
原元熙欣然应允。
正是在那儿,先帝遇刺身亡,两人从此阴阳相隔。当时谁也没有意识到,这短短的一段路,竟是两人今生互送的最后一程。
别再往前了!
他嘶吼着恳求着,一次次挡在路前,试图阻止他们前进,却连一片衣角也留不住。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又一次被利刃穿透胸口、颓然倒地,胸前也随之一紧。异常真实的疼痛感使他不得不将意识从前方暂时抽离。他伸手按向心口上方那处疼痛的来源,不断有温热的液体外涌,渗出指缝。
这是……怎么了?
周身场景忽然如风卷残云般消失不见,混沌中飘荡着虚浮的光影,一位苍白的少年与他对立而视,天地之大,仿佛只有他二人。少年握刀的手微颤,拧着一张脸,要哭出来似的。
苏凰颇为无奈:被捅的是我,你委屈个什么劲儿?他想叫少年别害怕,胸口却凭空飞来一脚,将他踹入万丈深渊。
少年垂眼看他,笑得恣意张扬。
“咳、咳……”
不知昏睡了多久苏凰才悠悠转醒,房内的陈设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舒眠香味,无不提醒着他此时身在府中。头仍是昏沉沉地疼,一如常人宿醉后的症状。
“几时喝的酒,还喝得这么多……”
依稀记得自己是同小王爷出的门,两人往洗碧阁去,他有意借醉试探破天荒多喝了几杯,然后……然后……
舒谐守在外头,忽听得屋内一声惨叫,忙抽出剑踢门进去,只见苏凰大半截身子悬于床外,一脸煞白瞪着眼活像个痨病鬼。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舒谐收剑回鞘,将他拉回床上躺好,伸手试探额前温度,松了口气:“还好不烧了。你嚎什么呢?”
“我怎么会在这儿?”
“老兄,你这副鬼样子不在家躺着还想去哪?”
“我?我怎么了?”
“我哪知道。”舒谐白了他一眼,“小丫头忽然来找我,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她说你出门时好好的,结果满脸满身是血地回来,一头栽倒不动弹了。瞧着吓人,所幸没有伤及要害,就是伤口感染了炎症,几日来高烧不退,再这么下去脑子非烧坏不可。到底怎么回事儿?”他面色忽一沉,紧张道:“是他做的?”
苏凰摇头,扯过被子一裹,只露出两只眼睛,怯怯地说:“我好像……闹大了。”
“怎么?杀人放火还是丢东西了?”
“丢人了……”
舒谐听他把过程细细道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憋笑成猪肝色:“早说你有特殊癖好……咳咳,苏相不愧为天之骄子,就连笼络人心的招数也与众不同。哎~这招妙哇,既煞了小王爷的威风,指不定还能把昭文殿那位给膈应死。”
他终是没忍住,锤床大笑。
苏凰长出一口气,正色道:“笑够没有?笑完就替我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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