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见思对他说,为谢慎言诊治的御医夫人,与齐夫人是故交。
被温肃软囚禁的七日里,破碎的记忆与迟来的悲痛交替侵蚀着陆潇满心满眼。他每日缠着齐见思说了太多的话,不可能每一句都放在心里默念。
因而忽略了多重要的一句。
陆潇死死地捏着茶盏,再多用几分力,那茶盏便会四分五裂。
他的目光落在沉淀的茶水上,明明不在注视着齐见思,带着凉意的眼神仍旧刺得人生疼。
齐见思镇定地拭去他面上的冷汗,一根一根剥开他压在茶盏上的手指,沉声道:“你听我说,我也是在邓太医来府上那日才知道的。母亲当时的行为着实诡异,我便趁机盘问了她,方知她为何对你格外上心。”
“薛姨是要将你托付给齐府的,母亲去迟了一步,你已经被温肃带走了。直至那日你来府上,母亲亲眼见着你的模样……”
陆潇指缝收紧,骨节发出嘎吱响声。
世事无常,在不断的差错与意外中,陆潇长成了今日的陆潇。可当提起旧事之际,任谁的第一反应也不会是释然。
自知晓陆雪痕伤了齐见思起,至他从当年的林府见到阳光,短短十数日,剔除慌乱,叫自己镇定下来已属不易。陆潇一不愿怨天尤人,二不愿旁人为他忧心,故而竭力维持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身非木石,压抑苦痛谈何如何。
齐见思立在他身前,一把将陆潇的脑袋贴进怀里,不熟练地抚着后脑:“没事了,没事了……”
陆潇挣扎着抬起了脸,抹去面上泪痕,道:“我想去见见伯母。”
他想知道阿娘最后留下了些什么话。
从心阁内齐夫人坐立难安,自打听家仆来报信,便抑制不住地想要踏出院门。齐策扶着她的肩头将人按着坐了下来,人既已回来了,不急在这一时。
不想陆潇竟主动要求见她。
齐家夫妇二人移步书房,陆潇喉头一哽,低头颤声道:“沈姨,小玉都记起来了。”
沈心同薛五是在闺中结识的,两人分别诞下孩子后,也只叫孩子唤对方娘家姓氏,比起冠夫家姓来更显亲近。
齐见思踱步靠近齐策,父子二人相视一眼,往珠帘后退了几步。
“好,好,”沈心暗自掉了好几回眼泪,此刻却是愣住了神,口中喃喃应声,“小玉,你受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