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见雾,嘀嗒雨声随之落进陆潇耳中。
他起身时还有些晕,险些没能站稳,多亏了身后的齐见思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宁淮不知从哪里寻得了锁匙,对着铁链一阵拨弄,铁门大开,将他二人放了出来。
陆潇语气温和,既没问他从何而来,也没问他如何救得了他二人,只说道:“小淮,你随我们一同走。”
宁淮闭口不提:“我对宫中地形熟悉,你同齐大人就跟着我,我找机会放你们出去。”
陆潇死死扣住了他的腕子,提声道:“宁淮!你留在这做什么!”
宁淮也不生气,浅浅地笑了一下:“阿潇,再不走,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人找来。”
“宁二郎,”齐见思将陆潇往身后拽了拽,“现在情势如何?”
宁淮从善如流道:“现在是卯时一刻,齐伯父的车马已经进了宫门,陛下仍在昏迷。齐大人,你劝劝阿潇,不可再拖延了。”
“多谢好意,家父身陷险境,我怎可先行离去。”
陆潇顿了顿,固执地拉着宁淮的手,眼中碎光闪烁:“宁淮,你不许乱跑!待到齐伯父无恙,我们就一同出宫。”
宁淮的掌心轻若无物地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后又重重地握住了他。
“笨死了。”
溜圆的眸子浮现一抹红痕,宁淮若无其事地松开手,迅速丢下一张潦草而绘的地图,转身步上了台阶。
齐见思俯身拾起那张地图,纸上简略地标注着该如何从此处找到出口。
他静静地牵着陆潇的手,将纸张收入怀中,道:“走吧。”
韶明殿,宿着死生一线的允康帝,静候来人的温家舅甥,以及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宫的齐策。
齐策四两拨千斤,昏迷不醒的允康帝就在眼前,他仿佛什么都没瞧见般同温肃打着机锋。话术诡谲,温肃终是耐不住性子了,漠然道:“你不必同我装没事人了,要带齐见思走,可以,看你怎么选了。”
“愿闻其详。”
“一,叫陆潇留下来,你带你儿子走。二,你亲口承认当年之事有你的手笔,同这老匹夫一起到地底下去与我温家人道歉。”
齐策道:“这两条都不行,留下了陆潇,你叫我怎么同内子交代,第二条更不行,如何有你这般逼着人认罪的。”
温肃怒极反笑:“当年查封侯府的难道不是你?你能够为全天下伸冤,为何偏偏眼睁睁看着我侯府送死!人人皆知你与皇帝年少相识,私交甚笃,这便是你罔顾生死的缘故?”
齐策绝不是胆小怕事之辈,他初入朝堂之际年近十五,挑先帝的错处都是丝毫不怵,更何况是与他差不了几岁的的允康帝。
“年少相识,私交甚笃……”齐策重复了一遍,瞥了一眼温肃,道:“年少无知之举罢了,人臣怎能同天子做什么朋友。”
同允康帝那点年少时的交情,早已在几十年的光阴中魂飞魄散了。那是三皇子与齐公子的交情,而非裕王与齐策,更不是允康帝与齐大人!
齐见思明里暗里问过多次的往事,今日在旧人面前,齐策轻笑着全盘托出。
定北侯顾昭,子承父业,袭了父亲的爵位,前半生一直驻守在北疆,带过的兵杀过的敌数不胜数。先帝子嗣众多,其中敬王便是个善于作战的。先帝有心分权,美其名曰历练,也将敬王派去了北疆,替了温昭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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