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先垂眸看着那房契,一时没有说话,场面有些僵持。郭栩正思索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打圆场时,吴君翊又开口了:“这是孤用新年父皇的赏赐买下的,算作给先生赔罪,先生既然已经不怪罪了,就请收下吧。”
一番话依旧是诚恳温和,却又不容拒绝。
连郭栩都觉得邓先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妥协了的时候,邓先手指捏紧了薄薄的纸张,问:“陛下,当真已经准了?”
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吴君翊的眼皮跳了跳,依旧稳稳当当地回答:“正是。”
邓先将纸张对折,收入怀中,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臣收下了,时候不早了,殿下请回吧。”
虽然邓先毫不客气地代主人发出了逐客令,把郭栩气得够呛,但所有人都清楚,这是邓先已经妥协了的意思。
吴君翊自然也懂,于是含笑告别。连走到院子里,看到一个大他几岁的小郎君跳下马车入府,好奇地打量他时,吴君翊都没怎么生气,还笑着问了一句送别的小厮:“这是郭大人的郎君?”
“正是,大郎讳逸,在国子监念书。”小厮已经知道这位是贵客,故而恭恭敬敬地回答。
吴君翊点点头,记下了这个名字,出门就坐上了不带任何标志的蓝马车。
不枉他辛苦背下楚王给他打的草稿,又亲自跑这一趟,总算是有收获了。
楚王果然是有见识的。
当然,第二天在文华殿的院子里辛苦扎马步时,他就不再这么想了。
沈瑜近来也遇到了难题。
他设计的插秧用的小舟已经初步画出来雏形,但是制造实体,就不好轻易解决了。
沈瑜从前也帮人改造农具、做弹弓,但那都是小物件,像他画出的小舟,他姑且称之为秧舟的,是要承载一个人的,这就需要大块的木材了。
沈瑜毕竟是书生,不是木匠,亲自动手不太现实。而请木匠做,当然要出钱,还要亲自去沟通设计。更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让祖父发现。
沈瑜每月有例钱,但大多用来买笔墨,以及给沈玥的小玩意了。笔墨这些不过几文钱,但那买给沈玥的书,动辄上百文。他还曾眼馋过人家的字帖,结果一问,要一贯钱。他只得灰溜溜去借藏书楼的帖子了。
他悄悄去问过造一条容一人的木舟要多少钱,木匠漫不经心地比了个五。
少说五贯。这对沈瑜而言,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了。
这件事就够他头疼了,此外就是旬考将要来了。他们这群小学生正式学了作文章,不管质量如何,也要开始一旬一次考校功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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