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就想,大概他欠陆陈凝的,永远都还不清。
如果他是陆陈凝,会对这样的裴灰失望透顶。
他又想,如果陆陈凝不要自己了,那自己活着好像没什么意思。
所有的一切都是陆陈凝给自己的,陆陈凝硬生生把他的美梦编制成一条路出来,铺在他布满荆棘和泥泞的土壤,踩着这条路,就能走出地狱,走向新的人生。
他却放弃了繁花似锦的路,一脚重新迈进深渊。
——他真是个罪人。
裴灰有些自嘲的想,岂止是三天,他要从看守所转去真正的监狱,没有律师,没有家人,哪怕没有原告,他也跑不了,三年都不止。
凭什么要自己承担呢,就因为他用了“裴”这个姓?
他破天荒开始真正的记恨裴家。以往对自己误解,无视,甚至刁难,他都不觉得如何。因为自己熬的过,所以不在意。
可这次不一样。
他明明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有了自己的宝贝。
他们把自己的至宝夺走了,把陆陈凝从自己身边夺走了。
裴灰摸着胸口,觉得自己心脏的位置好像空了一块儿,好像灌进了寒冬腊月的北风,炸裂刺骨,难以言喻的疼。
三年过去,陆陈凝就不会再要自己了。
他蹲在墙角,浑身颤抖,压抑的痛哭起来。
他不该来的,就该满足自己的私心,好好守着陆陈凝过日子。他喜欢这个人,爱这个人,为什么他要放弃自己的爱人,硬生生去为一个人渣顶罪。
他对不起陆陈凝。他不配。
他像是恨“裴”这个姓氏,连带着把自己也恨上,迫不及待的想让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一了百了,忘记所有,好的坏的,统统忘掉。他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不会因害怕别人因自己痛苦而痛苦。虽然自私,却很有用。
嘴里充斥着血腥味儿,温热的液体沾到舌尖上,又咸又涩。
鲜血味儿越来越浓,令他窒息作呕,汩汩的冒出来,源源不断,看着无比刺眼。
好疼,可是,再疼也没有心疼。
“咔嚓——”
恍惚间有开门的声音,有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听着让人烦躁。是幻觉吗?裴灰想,大概是天堂开门的声音,但是自己应该进不去天堂。
——
“牙口不错,再深点儿筋都断了。”
“身体机能下降,也是拼尽全力在咬了。”说话的人拿出针筒,“讲真的,当了这么久私家医生,对自己下这么大狠手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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