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任何印象了嘛。”尼禄把目光转向天花板上的装饰。许多肋骨被拼成了天使的翅膀,一对对吊在那里。“可能对他来说那不过是——”
罕见的,打断了尼禄的话。“我是说,生理上的无法回答。你瞧,恶魔的再生能力远超过人类的极限,不管是骨骼、肌肉还是内脏,脑中的神经元同样可以再生,然而它们之间的联系——突触,一旦破坏,就再也回不去原先的样子了。这就是记忆的丧失。”他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r的脑子被严重地破坏过,以你能想象到的最糟的方式。”
尼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绝对不是他想听到的“合理解释”之一。仍然看着他,黑色的瞳孔中有种奇异的庄重。
“刚好,这里也是个礼拜堂。想听听我们的告解吗,r?”
该死的,为什么这凝重。他的本意绝对不是指责谁,也不想从的脸上看到受伤的表情。但尼禄还是点了点头。
没有花上很长时间。他简短的叙述概括了维吉尔从人间到魔界几十年的遭遇,甚至剔除了语调中与生俱来的诗意。不管他省略了多少血腥的细节,尼禄还是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倒也不能说前所未有——比起在p的树顶但丁冲他吼的那一句“他是你父亲”还是要好上那么一点儿。
在孤儿院,被父母遗弃的孩子经常做出一些调皮捣蛋的行为,只是为了引起注意。然而假如听说双亲已经过世,虽然很悲伤,却反而会变乖。这么说虽然残酷,但即使在还不能完全理解死亡的孩子们心中,“遗弃”和“不得不离开”也是截然不同的。同样,从那里听说了维吉尔的早年经历之后,尽管不能完全消弭裂痕,但确实补上了一些东西。尼禄知道自己“被抛弃”的童年心结消失了。
父亲。维吉尔。有人会说他罪有应得,但没人活该承受这种记忆。
“不要因为怜悯而原谅他,那是他最无法忍受的。”注意到了他表情的变化,建议道,“要大胆向他索取你应得的一切,r。那反而会让他觉得对你有用。”
“有用?”尼禄忍不住抬高了声调,“家人不是因为‘有用处’而存在的!”
“我知道。你当然是对的。”垂下头,发出一声叹息。“但对于我们来说……魔界的烙印实在是太深了。如果不能对人有用,就不知道如何确认自己的价值。所以我们对力量无比贪婪,这点我和他是相同的。”
“嘿,别这样,,我不——不是那个意思。”尼禄忍不住抓住了青年布满纹身的手臂,“你们当然不一样。”
抬起眼帘,手指像倾诉一般从尼禄的手背缓缓拂过,“尽管我们是如此不同,但在提到‘自我’的时候,我仍然没有信心把自己和r分开。我仍然觉得我是他,至少是一部分。”
“……那对你来说很困扰吗?”
“有时,是的。”
尼禄觉得的眼神也同样在诉说一些东西。那让他心底的杂草疯长,不恰当的感情像因为雨水而暴涨的河流,几乎就要从身体中溢出。但眼下实在不是个好时机,说真的,还有两、或者三个讨厌的恶魔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虎视眈眈呢。他只好清了清嗓子,说起自己的经验之谈。
“曾经我也因为手臂上寄宿着恶魔之力很苦恼,不清楚该怎样区别我自己和我狩猎的恶魔。怀疑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被人追杀的怪物。但后来我决定了,我就是要当人类,力量只不过是我的道具,像剑或者机械臂——只要我把能看见的恶魔都揍出来,那我们就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是建议我去把r揍一顿?”大笑起来,“不失为一种办法。尽管我可能需要一点,场外援助。”
“你可以再增加一个使魔,嗯,会飞的那种。”尼禄暗示道;他仿佛看到胸前的魔纹冲他翻了个白眼。
就在气氛好不容易变得轻松起来时,某些不长眼的恶魔发起了偷袭。一座祭坛的背后发出咕噜咕噜的震动声,随后,无数头骨纷纷滚落到地上,一只巨大的昆虫似的怪物破墙而出,每一条腿都像钳子那般锋利,很像他们以前解决过的p。尼禄飞快地绕到它背后,绯红女皇斩向那玩意附肢之间的关节,试图让它丧失行动力。但相较于它巨大的体型,这东西已经相当灵活,竟然几次都以毫厘之差让尼禄的攻击落了空;劈砍在硬壳上的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w和r也加入了战斗,从正面吸引巨虫的注意。
“这就是那个教授的完全体?”混战中,尼禄忍不住喊道,“等等,是不是应该还有一只??”
“……小心。”气喘吁吁的突然降落到他身边,“恶魔的实体未必是你看见的样子。不要相信你的眼睛。”
“那该怎么办?”尼禄一边弹开一只长毛的利爪一面问,“总不能站着等它刺过来。”
“你之前想过什么对策?”
“等他们攻击的一瞬间,出手抓住然后投出去。”尼禄回想起来,“如果个头太大的话就不太好办——”
“太好了,你不妨现在就试试。”勾起嘴角,手中的武器瞬间洞穿了尼禄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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