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晕船,吐的七荤八素。
“从陈县过来,一路马不停蹄,也没有好好休息,就去处理郴州生意的事儿。本想叫人护送你回丰裕县的,谁知那裴家少夫人偏要见你。这么一折腾,又要瘦了。”秦厉蹙着眉,替温言按摩着穴位,缓解晕船的症状。
温言有气无力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晕船啊。哎,反正我就这幅样子,胖不起来,也瘦不下去。”
秦厉笑道:“还是胖点儿好,有手感。”
温言连捶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翻了个白眼儿。
“我觉得,当年拐走温朗几人的势力,必有一股是来自江州的。虽然事后并未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可这几年,时常有人在暗处盯着我,随时准备偷袭。只是那些人太过强横,每每计划失败,便吞毒自杀。”
“算算几年下来,死的也得有千八百人了。我真不明白,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与我有多大仇怨。如此行径,简直与疯子无异!”
秦厉替温言顺了顺毛,道:“裴少夫人此番要求见你,或许与当年之事有关。不过,此人到底是何用意,我们尚且不知,到时一切小心行事。”
至傍晚时分,温言觉得身上爽利不少,便随秦厉去甲板上待了会儿。浩荡江水起起伏伏,映着落日余晖,波澜壮阔。
温言憋在船舱两日光景,此刻呼吸着带着清冽气息的晚风,一扫胸中烦闷,舒适极了。
大楚版图以漓江为界,划分南北。漓江水势浩大,同时又贯通岷江,嘉河两大水系,连接锦州,洛州,惠州三大经济重城,具有十分重要的经济意义。
同时,大月港和扶风口作为连接郴州和江州的两大港口,也有非常重要的战略意义。
大楚多水系,相应的,也有诸多水寇横行。故而,在几处重要水系,皆设有水军卫队。卫队中人皆是各村镇征上来的水性好的汉子,虽不及戍边军队正规,但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战力。
不过,大楚近几代帝王,无宏图大志,只顾汲汲营营,巩固皇权。加之各地官府贪腐之风盛行,卫队军士甚至发不出军饷。为了生存下去,只得与官府同流合污,勾结水寇,行走私之事,朝廷屡禁不止。
当中最为严重的当属北海,北海水军卫队私通夷人,行事大胆,因山高皇帝远,更是无人能管。若非有望海庄的人,北海怕已经成了夷人的老巢了。
而在漓江,战力最强的当属江州水师。
江州水师总兵名唤张达,此人行事低调,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只听命于朝廷。时年四十二岁,任职江州水师总兵十三年。
“一个中立派,在世家大族扎堆的江州,在朝廷几经风雨,仍能坐稳水师总兵的位子,这位张大人,可不是一般人啊。”秦厉望着浩渺天际,喟叹了一句。
温言双手掐腰,扬了扬下巴,嗤笑一声:“甭管哪路牛鬼蛇神,但凡碰到咱们威名赫赫的天宝大将军,一准儿叫他后悔投胎到这世上。”
秦厉看着温言有些出神,这几年的经历,让温言沉淀了不少。不过,他很庆幸,在自己面前,言言还是那个言言,柔弱,傲娇,爱炸毛。
他更庆幸,自己遇到了言言,让他在清醒之后,不至于被仇恨冲昏头脑。
“言言。”
“嗯?”
“咯吱咯吱。”
“……”
深夜,小渔村异常安静,只有一弯月牙儿挂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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