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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越东低头提醒他把围巾裹紧一些,一朵玫瑰递到眼前,花瓣鲜红,香气淡淡。季舒摘了手套,拿着玫瑰的右手手指泛红。

        季越东脚步停下,季舒也跟着停了下来。

        “给你。”

        季越东接过那朵摘了刺的玫瑰,手掌却没挪开,包裹住了季舒的手。

        季越东问:“郑元那里的?”

        季舒红着脸点了点头,季越东歪头打量,“你也没带包,放哪里了?”

        “衣服口袋很大,藏在里面了。”

        季越东笑了,“藏了那么久啊?”他换了只手捏着玫瑰,花瓣抵在鼻尖轻嗅。

        季舒眼巴巴地看着他,问他,“喜欢吗?”

        季越东说:“我很喜欢,不过……”

        季舒翘起嘴角,季越东拿着玫瑰抬起他的下巴,他神情慢慢变得严肃,低声道:“这朵花我们并没有购买,这就还是郑元的,以后不能不经过别人的同意随便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拿走,这是不对的。”

        季舒眨了眨眼呆滞地看着季越东,他的脸一点点变白,下意识后退,季越东握住了他的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他听到季越东说:“我没有凶你,玫瑰我很喜欢,也知道你是想要把自己喜欢的给我,我很开心,不过有些事还是要区分开来。季舒,不要难过,也不要觉得难堪,你会慢慢长大,越来越好的。”

        季舒似懂非懂,他没有再躲,但又不敢看季越东,低下头去缩在季越东怀里,小声说:“对不起,那我去把这个还回去。”

        “那倒不用了,回头我订一批花送给郑元。”季越东这般说着,季舒情绪还是不高。季越东没有哄小孩子的经验,回到车里,季舒靠在车窗边,看着闷闷不乐。

        季越东把那支玫瑰放在了车前,季舒一直看着,突然说:“没人和我教过这些。”

        季越东的手捏紧了方向盘,在等红灯间隙,他看向季舒。车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大了起来,天成了阴蓝,路灯和枯枝交错,光像是碎了。

        季越东突然后悔刚才这么直白地去和季舒说那些事,他的情绪被季舒感染,想象着自己,若在十七年里被迫待在同一个地方,只有圣诞节那天能够外出,可以说话的人只有五个,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季越东把车靠边停下,轻叹了一口气,他解开安全带,把歪倒在窗口的季舒捞过来抱在怀里。季舒的身体小幅度颤抖,季越东抚着他的后背,柔声道:“没关系,我来教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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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气温骤降,又因为快要过年,城里空了大半。季越东手头上的事轻了些,郑元的电话就来了,约他出去喝酒。

        自从季越东当了人家的“爸”,他就几乎绝迹于各色娱乐场合了。郑元借着自己的生日,好不容易把季越东给拉了出来,一群人围着季越东闹,敬着酒笑着追问季越东最近去哪里逍遥了。

        季越东不抗拒这类场合,一些场面上的话他也会说,推开抵在嘴边的酒,他往沙发里靠,他说:“家里的事。”

        这话也不假,季冠德去世,整个季家就像一艘航行在汪洋上的大船,掌舵人换成了季越东,一切都要小心。

        郑元把人推开,故意囔囔道:“怎么回事?寿星在这里呢?怎么都没人给我敬酒的?我可要生气了。”众人大笑,季越东先敬了杯,玻璃杯子里放了冰块的威士忌空了,他一饮而尽,有人呼喊撺掇郑元喝酒。

        季越东靠在沙发里,有人开始唱歌,不算好听的歌声和欢呼尖叫揉在一起。包厢昏暗灯光里,他的额面宽阔饱满,深邃的五官不像是亚洲人,季越东长了一张好皮相,总会招惹莺莺燕燕投怀送抱。

        身边有人挤过来,一软温热贴在季越东手臂上,喊了声“季先生”,季越东侧头看去,是一张明媚艳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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