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站在门前,看着汤臣渐渐走远的背影,蓝色大伞遮住了他大半的身体,他像是被暴雨吞没。季舒往前几步,想要叫住他,张了张嘴,又缓缓吞吞闭上。
汤老师一直对他很好,小的时候教他读书写字,教他弹钢琴,他脾气很好,一直都是和颜悦色,为数几次的失控却是在他让季舒跳舞之后。稚嫩的身体脱光了衣服,在普通人眼里是诡异不端,可在他的眼里却又莫名的吸引力。
他的思绪不受身体控制,站在只到自己腰间的男孩面前,汤臣像是着了魔。他看着快要哭的小男孩,可怜巴巴道:“老师,我能不跳了吗,我好累。”
言语像是斧头,劈开了他魔怔的心。他跪在地上,双手绞着,连碰都不敢碰季舒,他开始哭,声嘶力竭的道歉,他说对不起。
&没法被治愈,就算他对自己厌恶至极,可他依旧是一个pp。他如同阴沟里的老鼠,到处躲藏,他尝试过很多心理咨询,吃了不下百种的药物,却依旧如此。
他对于小男孩的恋慕与欲望,是他在成为人这条路上最大的坎坷。
直到最后,再无他法,他只能自行了断。医院不会提供这类服务,他利用职能,偷偷对自己的做出改变。黄体生成素让他的睾.酮产生减少,最后下降成了去.势水平,可他发现自己的欲望竟然不会随着这么做而消失。
在某个深夜,他被无数个有关于小男孩的联想所折磨,他是活在黑暗里的人。他想,这样的人不配成为人。于是,他离开了温暖的被子,起身,光着脚踩过地板,走到厨房,抽出了切肉的刀。
刀刃往下,他听到自己的喘息和痛苦的抽泣。他捂着脸,一只手用力,他对自己说,会好的,我会好的,我可以好起来。
大雨倾盆,季舒躺在床上,看着玻璃窗面上的雨滴。
他想到汤老师离开时的背影,想到他让自己跳舞后痛哭流涕的模样,他隐约觉得那场大哭也许是不好的,便没有对季越东提起。
他永远不会知道汤臣为何哭,就连汤臣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那般。
阴郁的蓝,晦暗的蓝,汤臣走在那样的蓝色大雨里,给季越东拨去电话。
陌生的号码跳跃出屏幕,季越东扫了一眼,目光回到电脑屏幕,随手接通,汤臣的声音徐徐流淌,他说:“季先生,我是汤臣,小舒在瑞士时的家教老师。”
季越东骤然起身,椅子翻倒在地,“咣当”巨响,汤臣说:“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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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睡了一个下午,醒来时后背都是汗。雨还没停,看出去是朦朦胧胧的一团雾,他昏昏胀胀躺了一会儿,才想到忘记给陆潇打电话了。
他摸到手机,找到陆潇的名字,拨号了响了两下便接通了,“你怎么才打电话,我急死了。”
季舒“唔”了一声,“对不起啊,我睡过去了。”
陆潇松了一大口气,他说:“你没事就好,我还……”话还未说完,季舒听到有人喊他,陆潇急急忙忙道:“我给老师叫起来了,我先挂了,你好好休息。”
他挂了电话,就被老师给拎了起来,“去把前面的题目做了。”
陆潇把手机丢进抽屉里,慢吞吞地走到黑板前。
陆潇不像其他学生那样,哪个老师布置的作业少他就喜欢这老师。作为长期抄作业的关系户,杜闻楷布置再少的作业也和他无关,他不喜欢杜闻楷。
陆潇想到刚进学校的时候,学校□□要把男生的头发都给剃成寸头。头可断,发型不能乱,陆潇憋屈的蹲在厕所隔间里躲人。
他躲过了课间,保住了自己留了一暑假的头发,又怕教室里班主任还在,就在上课后又等了会儿,刚要出去时,听到了有人进来。
几声脚步,打火机“啪”的响了一声,烟味漫开,陆潇屏住呼吸,听到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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