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在下雪。
从窗口可以看到,天气仿佛回到了灾厄开始之前,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打开门,一脚跨出屋外。
这时,奇迹一般的景象出现了——
漫天的风雪忽然停止,日轮飞快地跃上中天,雪堆里伸展出春花的蓓蕾,下一瞬间秋天的果实已甜蜜地缀于枝头,时间的齿轮飞速地旋转,世界随着童话一般的诗思想象,飞快地跳跃翻转。
我听到了来自远方歌声,那是一支灵动的舞曲,随着音符的跃动,地面开始颤抖,土块开始碎裂。
一抹亮色在眼前闪过,我蹲下身,从破碎的板块间捡起一只金属小鸭。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整座岛像是地震一般颠簸震颤,但无法振动我分毫,我平稳地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思维的土块崩解重构,攒簇累积,剥落泥屑,露出金属的光泽。
崭新的世界意识正在竭尽所能地为我准备一份礼物。
大地渐渐消散,海面温吞地歌唱,我低头,只见脚下的土壤板块重新拼组成了一辆漂亮、宽大的摩托车,它像是拥有生命一般,静默地伫立着,无声地呼唤我。
我摸了摸手里的金属小鸭,按下鸭头,果不其然,它变成了一把小巧的车钥匙。
十年前,我把那只塑胶小鸭递给鳞城的时候,告诉他:“累了按鸭头,不舒服按鸭肚子,有危险就按鸭脚。”
十年后,鳞城把这个精打细磨的玩具还给我,告诉我:鸭脚是武器,鸭肚子藏着自由,鸭头的朝向是未来的远方。
我的眼眶始终湿润,但我没有流泪,因为这不是个糟糕的结局。
说这是最好的结局也不为过——这是我们共同选择的完美征程,这是从梦幻岛上延续下来的梦幻。
我跨上鳞城为我准备的座驾,冲进大海,海水柔和地托着我,白浪卷着车轮,海风亲吻着我的面颊,温暖的水珠触碰着我的身体。
我知道那不是海、不是浪、不是风、也不是水珠。
那是鳞城。
那是一个名为自由的病毒,身体化为无形,意识却掌控了整个世界。
我单手操纵着车把,抹掉了眼角的水滴,艰难地从怀里掏出那张纸片,翻到后面。
纸张的最后,写着两个名字:
朱塞佩·埃斯波西托
鳞城
前一个潇洒潦草,后一个端正秀丽。
我怔忪地看了许久,一瞬间产生了将这整张纸吞入咽喉的欲望,但最终我决定将它留在身边,让它陪伴着我,一直到意识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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