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时清了清嗓子:“不妨事,想必是刚才一路行来吹了点冷风,总还不至于到生病的地步,难为姚爱卿还如此关心朕。”
姚明何鞠了个躬:“陛下客气了,关心陛下乃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实在是当不得陛下一句夸奖和道谢。”
“姚大人说的是,既然陛下龙体不适,那便退朝吧。”又拔高了声线对候风说,“劳烦候公公送陛下回宫,再命人去御膳房熬一碗浓浓的热姜汤来。”
夏许淮一说完,百官皆识时务且快速而又有条不紊地出了群英殿,只有姚明何稍慢些,看着几步宫阶之上的夏墨时,儒了儒嘴唇欲言又止,最终在夏许淮警告的眼神中亦转身离去,夏许淮自己也随之告辞。
朝会结束之后,夏墨时回到宸英殿,刚坐下没多久,御膳房的人就送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十米开外便闻到了那独特的味道。
夏墨时虽然不讨厌吃姜,但也绝不喜欢,大清早的闻到这浓郁的气味,他嫌弃得五官都快要皱在一起了:“拿走拿走,我又没有感冒,哦,朕的意思是,既然没有感染风寒,就用不着这玩意儿了。”
候风却将其端过来,劝道:“摄政王说,陛下既然不愿喝药,那么用碗姜汤驱驱寒总还是要的,否则伤了龙体就不好了。摄政王说……”
“行行行,不必多说了,端过来吧。”夏墨时捏着鼻子视死如归地一饮而尽,舌尖却没有预料中的辛辣触感,唇齿间仿佛还残留着桂花的香气,他忍不住眨巴眨巴了嘴,细细回味着他素来喜爱的味道。
因为桂花而心情大好的夏墨时示意候风在盛药碗的托盘上放了一小撮金瓜子:“这寒冬腊月里居然还能有桂花,不错不错,当赏。”
那人老实巴交地将托盘举过头顶:“此乃摄政王的主意,说陛下怕是不喜欢姜汤,便特意来御膳房给了奴才们一袋晒干的桂花,好压一压生姜的味道的。奴才实在不敢妄自居功领赏。”
夏墨时挥了挥衣袖:“无妨,这大冷天的,你们也辛苦了,这是你应得的,下去吧。”
“是。”二人踩着细密的小碎步倒退着往门边走去,夏墨时还隐约听见候风提点那人的话,“陛下给你的东西你拿着便是,何必如此死板,陛下总还没到拿不出这点银钱的地步,至于有摄政王,陛下自有他的谢法。”
夏墨时:“……”合着刚才那个小太监不收,原来竟是担心自己没有银子傍身?这世道,居然还有这等忠仆。
夏墨时暗暗在心底对那个小内侍赞叹了一番,然后想到候风提点内侍的话,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先不论别的,也不管夏许淮是真心还是假意关怀他,就冲他吩咐人来盯着自己喝姜汤,还贴心地在里头加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起码门面功夫上是对自己不错了。
更何况自己还想着与夏许淮搞好关系,再过些时日又正巧是夏许淮二十六岁的生辰,正是一个投桃报李的绝佳时机,所以,送礼是一定要送的,只不过要送什么礼物却还需再思量思量。
夏墨时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色,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这种压抑,也使得他的倦意蹭蹭蹭地上涨。
于是,他在简单用了点早膳后,便打算上床去睡个回笼觉,可屋子里跳动的火苗却闪得他不太舒服,尤其是有一盏灯直接对着他的方向,在他这个没有睡醒的人看来,略微有点刺眼,只好让人吹灭了摇曳烛火,临睡之前,夏墨时还想着:要是有夜明珠就好了,有它就可以……
有夜明珠就可以咋地,他还没下个结论就昏昏沉沉地睡死过去了,再次醒来,已经过了午时,倒是很符合他假期的生物钟。
想到他早晨的那个抱怨,夏墨时灵光一闪,不如自己动手做一盏独一无二雅俗共赏的夜明珠灯,既好看又实用,同时又能够体现自己不务正业且土豪的气质。他左思右想,深以为这乃是个蛮好的主意,虽然可能俗了点,也不怎么贵重,但总归是自己亲手做的,心意很实在嘛。
从小到大,但凡是与夏墨时打过交道的人都十分了解他的动手能力和行动之迅捷的程度,而这份雷厉风行此时也派上了用场,也刷新了内侍对皇帝的认知。
只见在他的一阵捣鼓之后,一盏宫灯的框架已然初见雏形,夜明珠也是现从库房深处挖出来挑的最漂亮的硕大的一颗,其大小正好能卡在中央空出的那个有围栏的凹槽里,不必担心固定的问题。只最后还缺一副得当的画来糊这个灯,就大功告成了。
只可惜他擅长的是素描,对于那风雅的水墨画,说是半吊子的水平都算抬举他了,在他对着案桌上一尘不染白得不能再白的宣纸幽幽地叹气叹到第五声的时候,去而复返的候风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陛下可是在忧心该用何字画来装裱夜明灯?”
夏墨时一时不知该不该说是,毕竟他也不知道原身到底会不会画画,于是避重就轻:“你觉得呢?”
“姚大人素来喜绘丹青,陛下不是也时常夸奖他画得活灵活现又别有韵味么?光是老奴听到过的,就已有五六回了。”候公公换了口气,“依老奴拙见,不如请姚大人进宫一趟?”
夏墨时点了点头,应允了这个建议。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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