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掐着点拉开了这扇门,见院子里的俩人居然还在一起卿卿我我,显然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了,慕枫当即就要跳过去继续撒泼恶心人,却被大力少女洛洛一把拽走了。路过他们的时候,脸上竟然出奇地带上点笑意,夏墨时怀疑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瞬间,槐树下就只剩下这么一对长身玉立的璧人,哦,旁边还有一匹安安静静地甩尾巴的马充当背景板,夏许淮想起夏墨时刚刚拎着一把锅铲,袖子捞上去的模样,要是不说,绝对看不出这位乃是他们大祁的皇帝,总的来说,他瞧着甚是顺眼。
“我的陛下越来越贤惠了。”说着,夏许淮又在他嘴角烙下一个吻。
刚被人调戏了的夏墨时被他这么一提醒,才终于再次想起了他那一桌子的菜,仰着脖子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转身往里迈步,夏许淮知道,他这是又难为情了,也勾起嘴角跟上他的脚步,并肩前行。
“我就说最晚不过这两天,你一定会到这,慕枫还不信,非要跟我赌一坛子酒。”夏墨时笑得志得意满,怎么着明儿也是除夕,又是夏许淮的生辰,他飞也得飞回来。
“你不知道,这人真不愧是败家子,这段时间天天都做一桌子菜,说是万一你提前到了,正好可以用来给你接风洗尘,你没来,就只好我辛苦些多吃点了,你看,我们家洛洛小脸都圆了一圈了。”
洛洛掀动了一下薄薄的眼皮,那眼神,总让人觉得她可能是想把这个叽叽喳喳胡说八道的男人给灭口。
“既然吃得辛苦,那今晚还劳烦小医圣少吃几口,正好可能做得不太够。”夏墨时纠正道,“还有,你自己圆了就圆了,不要扯上洛洛。”
“这哪儿行呢,我刚刚就是开玩笑,这不是好让我们摄政王大人知晓一下你待他至真至诚的心意么。”
夏许淮冷嗤一声:“方才不是走得挺干脆利落,还以为你们打算今晚饿肚子呢。”
慕枫一边心疼自己那坛子赌输了的好酒,一边讪讪地笑道:“这哪能呢,再者,这不还要我帮忙生火的功劳么,若是不享用未免也太对不起本人呛的那几嗓子烟了。”
还没说完,就被小姑娘白了一眼,烧火都能差点断送自己半条老命这件事,很值得炫耀吗?
“那个,打个商量行不,你不是说那个南疆皇子叫什么来着,哦,顾延,他不是送了你几坛子酒说是让这位爷给你捎过来吗,不在乎我这点东西了吧。”
夏墨时心说你眼瞎吗,你看这哪里像是给我捎带了酒的样子,别说一坛子了,一壶都不可能有。
“哦,你说的那个啊,我来得急,不方便带,让明何给我找了个商队捎过来,或许正在路上。”夏许淮对慕枫说,“你喜欢啊,等到了全都送你,不用客气。”
慕枫一直盯着他的脸色,很满意地见到夏许淮蹙了蹙眉,然后夏墨时也条件反射地随声附和道:“啊,对,送你送你,不用谢。”并且咬了咬牙,沉声说,“至于你的花雕酒,老子凭本事赢过来的,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正好明天用来庆贺。”
夏许淮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回答相当满意,听着顺耳顺心,啧,夏墨时这满是求生欲的讨好状,也瞧着十分顺眼,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一年多下来,桌上的四个人都挺熟悉彼此了,此刻围坐在一起有种一家人聚餐的温馨感,前提是慕枫不开口的话,因为每次他一说话,夏许淮都觉得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其聒噪程度比他身边这位有过之而无不及,冷静文雅如夏许淮都特别想问一句:到底是哪个人脑子有病才会觉得小医圣乃是个温润如玉不可多得的谦谦君子,其美名还在江湖上广为流传,你是疯了还是瞎了?
好在今晚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夏许淮和洛洛小姑娘这两座人形制冷机的镇压,还是因为他被对面的一对狗男男刺激到了,一直觉得胃有些犯抽抽,竟然少见地一言不发,专心低头吃饭。
慕枫一边费劲地咬着碟子里的牛肉干下酒,一边恨恨地想:“真想现在就给夏许淮扎成个刺猬,让他看得见某人却吃不着,憋不死他!”
当然,这句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过一下干瘾罢了,否则夏许淮第一个就会撕了他,欲求不满的老男人,惹不起,太可怕,还是丢给夏墨时吧。
于是,在结束这顿四人晚宴后,临出门之前,慕枫坏坏地提醒:“你明儿先休息一天,我后日来找你下针。”
然后,他还做出窃窃私语的手势,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对着洛洛感慨道:“唉~当初他们来求医的时候,小爷我就不该那么轻易答应帮忙,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多派点苦头给这两位尝尝,只可惜呀,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喽!”
每每提起这件事,慕枫都是一种仿佛很遗憾的口气,但几个人都明白,他只不过就是过过嘴瘾罢了,尽管有时候太过跳脱又不按常理出牌,但在座的人乃至天下人都从未对他的职业操守产生过任何怀疑。
所以被他嚷嚷着要给点苦头吃的二位眼皮都没抬,就连一向愿意冷着脸帮腔给他找台阶的洛洛也是理都没理,甚至还想离他远一点儿。搞得他也只好挠了挠高挺的鼻梁,讪讪地回去了,反正那句话他已经撂下了,相信今晚某人不会让他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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