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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夏许淮也是个十分晓得变通之人,眼看骂人他是骂不过夏墨时了,讲理也不太适合讲理,便迅速做出调整,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的姿态,无辜地看着他:“我是个病人,军医都说我需要静养,你居然还如此凶我。”

        夏墨时:“……”

        这个用“狗子你变了,你不爱我了”的眼神深情又幽怨地望着自己的人,他当真是夏许淮,没有被别的什么妖魔鬼怪顶包或者易容吧。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开始怀念曾经的那个面色冷淡声音冷淡性子更冷淡的摄政王。

        但不得不说,这招对夏墨时还挺管用,谁让夏许淮现在真的是个名副其实的伤员还是个差点去了鬼门关就回不来的病号呢?

        “药在哪,我给你换药重新包扎一下。”

        夏许淮用下巴点了点里面,夏墨时认命地走过去先洗了手再小心翼翼地为他换药,这一过程中,夏墨时的面部表情非常丰富,那敷药的动作,比伤在他自己身上都要更为慎重。

        掌灯时分,听说皇帝亲临战场的阳管家甚是欣慰,过去的时候正好听见夏墨时谢绝了曹闵要为皇帝空出一顶单独且尽量豪华的帐篷的提议:“不用麻烦将士们为朕搞特殊化了,朕瞧着这里就很不错。”

        曹闵想到傍晚的时候这俩人的气氛,还有之前听到的关于皇帝与摄政王形同水火的传言,第一反应就是皇上要与摄政王抢这个地盘,但摄政王看上去又不像是个会退让的善茬,这就叫他有点为难了。

        曹将军的视线在俩人之间来回转移,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那不如把末将的帐篷让给摄政王?”

        作为一名脑子直且肠子比脑子更直的武将,曹闵怎么也没听出来夏墨时是打算与夏许淮同住的意思,毕竟他深深觉得这俩人别说住一起,就是凑一起都可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偏偏这战场刀剑无眼的,哪怕是死了一个两个也可以直接推到敌军头上,连善后的流程都简便了不少,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要真的让这二位身份尊贵脾气更尊贵的人在这小小的帐篷里挤一晚上,铁定能大动干戈地打一架,倘若再让他们同床共枕,不是,是躺在同一张床上,更是件恐怖到无法想象的事情,还欲多言,却被大龄男性解语花许阳冒着大不韪给拉走了。

        他们出去之后,夏墨时回身问夏许淮:“我的殿下,你听到了,军营位置紧张,我没地方睡了,不介意的话,咱俩挤一挤?我给你暖床。”

        夏许淮答非所问:“你说,要是让曹闵知道你就是他口中的仙女,他作何感想。”

        “那我倒是不介意你把披风脱了给他看看,让他见识见识我们摄政王被我扯得衣衫不整的模样。”

        “我介意。”夏许淮揪着他一缕柔顺的头发:“还有,我如果没有听错没有记错的话,陛下方才是说要每天送给微臣一个亲手做的同心结?陛下金枝玉叶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微臣等着。”

        自从确定关系之后,夏许淮每次唤他陛下或者自称微臣的都是都带着那种上扬的语调,听上去有点不正经且戏弄的意味,他不仅乐在其中,还带得夏墨时也跟着学。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谁学谁,还不太好说,反正熟悉这俩人的内侍或是亲近之人都明显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性格是越来越多面了,脸皮也是愈发的厚实了。

        “我就那么一说,你要那么多这玩意儿作甚。而且,编些小东西我是不在话下的,但你我的头发可未必经得起天天薅。”这要是天天拔毛就为了编个同心结,掉头发的速度都快赶得上他在现代做设计狗的时候了,这特么谁受得了啊!

        夏许淮发现他对可能导致秃头的事情都格外在意,当然没想真的要他天天拔头发,便又换了一撮呆毛绕在手里把玩着,笑道:“那不如,陛下每天给臣写一封,你之前说的,”夏许淮顿了顿,似乎在认真回忆夏墨时管那东西叫什么名字,“情书。”

        “先前也不知道是谁嫌弃我的字写得丑。”天天逮着他练字,练得手指都起茧子了,甚至有一阵,夏墨时闻到墨水的味道就条件反射地反胃,才终于练就了现在的一手好字。

        “左右我不嫌你丑就是了,只要是陛下写给臣的,臣一定虔诚地拜读。”

        夏墨时心说我谢谢您嘞,还有,什么叫不嫌我丑,能不能好好说话,觉得我字丑就字丑,这是能够随便省略的吗?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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