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冰正要收回目光,那眼珠倏地又贴在孔上,他连忙又护住腿间要害。
“大哥哥,”孩童贴住小孔,语调天真无邪,又颇有阴森之意,问道,“什么是厕简呀?”
“厕简就是,你爹娘蹲坑时,擦屁股用的。什么都行,乖了,回头给你买糖吃。”
孩童雷厉风行,去了不多时,小手从门底探入:“大哥哥,你看这个行吗?”
递来的似是一叠符纸,白语冰翻看一阵,甚粗糙,应是练习用的劣质黄纸,也就凑合了。
他系好裤带出门,再寻那孩童,后院空空如也。这做好事不留名的孩童,许是已回房歇息。
“小爷我就这么走了,”白语冰在井边打水洗手,舒畅地长叹一口气,心中想到,“留凤皇一只鸟待在客房里。万一有登徒子见色起意,趁他不备,糟蹋了他的躯壳,他还不得怪在我头上?”
何况还有红线系在颈间。思及此处,他转头又回到房内,凤羽嘉依旧是一副孵蛋的庄严模样。
他抓住枕头闭上眼,迷迷糊糊之际,怀中忽有一柔软之物拱动,小猫儿似地吸吸嗅嗅。
再睁眼看时,他怀中一团阴冷惨白的肉,赫然是那如厕婢般体贴地给他送符纸的孩童。
孩童生得古怪。脑袋和双手大得像有五岁。身躯却如婴孩般的小,且还拖着奇长无比的脐带。
“大哥哥,”见他醒了,孩童抬起小脸儿,咯咯冲他笑,“说好陪我玩。”
“你这倒霉孩子,嗝屁了还想玩。”这么一抱,便知不是活物。
白语冰并不怕这些个。两百年前六界互通,他是见过大世面的。
何况龙有龙威。他若化出真身,没准还能吓对方一跳。孩童只闹着要玩。困意涌上眼帘,他轻抚孩童的脑袋,应付道:“好好好,你我来玩猜你是谁的游戏罢——首先呢,你有肉身,不是鬼。旱魃呢,五行属火,你也不是。你想吸我的真元精魄,身躯又柔软轻敏。你是飞尸,是不是?”
孩童眨巴眼,只觉这大哥哥与众不同。旁人见了自己,不是喊打喊杀,就是惊慌失措,没这般傻大胆。一海龙一飞尸一般凉。气息相近,仿若回到了娘肚里,赖在他的怀里,孩童便不想出来。
白语冰是在得知白语霜对付旱魃之后,用心在桃花宫翻找过关于行尸的记载。
彼时赤霞真君已闭关酿酒。绿筱宫的摩空真君,窜门来寻黄泡果泡茶,被他缠住问了一通。
他这才知晓个中门道。如今学以致用,对手又是个可怜的小娃娃,他便想多问一问。
“飞尸沐月华,采太阴之气修炼。你以婴孩之体能修炼至此,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冤情?”
孩童不答。白语冰又问孩童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因何亡命,孩童一问三不知,咯咯地笑:
“大哥哥,我不记得了。”
他只好拿起脐带翻看,看脐带这个长度,当娘的想必也不是省油的灯,幸而脐带已断裂。
此时此刻,凤羽嘉正在天枢院里,听众神议鲲鹏郡王白语霜的功绩。
白语霜的功绩委实惊人,修成神体后,铲祟除魔,救度近两百人,按制至少应受五品洞渊箓。
有青龙孟章神君保官,但也没有如此一步登天的。众神议来议去,决心让白语霜去北极驱邪院磨一磨。这北极驱邪院由御斗紫微星主所掌,白语霜若能混出头,少说也是负责节制群魔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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