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窄成缝隙时,我隐约看见她的眼泪,正从她瘦削的下巴上滑落。
是梦吧?
再睁开眼时我已回到那间熟悉的卧室。
身边没有人,很清静。
鼻腔里没有血,很清爽。
但愿铃木加田没有被旧颜的美色迷倒把我的病历拿给她看。虽然我已经以一个病人的身份要求他保护我的隐私,但美色当前强攻不下,病人也有可能变兵刃。有所谓为朋友我两肋插刀,为女人我插朋友两刀。
铃木加田,或许是我唯一一个朋友。
凭着他那一口青黄不接的中文,给自己起名张加田,隐姓埋名到这个城市,为的只是躲避日本媒体对他这个年仅二十四岁已成功做了三十余例心脏搭桥手术天才医生的报道。
喂,看样子你命不久矣。这是他分别五年后再见到我时说的第一句话。
如果活十年如过十天般同样是折磨,那我的命还是别太长的好。
“老爷子的葬礼你都没参加,真有你的,上川家那几天都快闹疯了,全国犯罪率急遽飙升。”再怎么闹也闹不到你这个掌控赌场的铃木少爷头上,你着什么急?
“再回去学两年中文吧,铃木,飙升已经有急遽的意思,再加急遽作副词就病句了。”
……
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我条件反射地阖上眼皮。
她掀开我覆在我身上的被子,用湿布替我清洗伤口。
她坐在床边,开始为我上药。
她拿着棉签沾上水,滋润我干裂的嘴唇。
……
她在给我盖被子前,印下一个深吻,于我腰间。
如果我当时睁着眼睛,那我的表情一定叫瞠目结舌,但因为我没有,所以我的表情叫无以名状。
我本以为她会因为我出格的举动气疯,不再对我施舍她的柔情,甚至有可能将所有恩怨诉诸法律,让我只能在监狱中笑着想她,但很明显,我失算了,她没有把我这只背叛的宠物丢弃,反而是馨德兼具地再次收留了只有在她身边才能好好活下来的我。
而且还愿意施舍她的吻。
亲爱的,你还会吻我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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