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嘛,说好去买衣服的。”女人摇着他的胳膊,尖尖的鞋跟在地面上嗒嗒作响。
“说你要你就得要!”汪成华突然沉声道,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不少人因为这阴鹜的语气,投来了目光。
女人扭捏了一下,才慢慢蹲了下来,她的裙子极短,简直要露出半边屁股。女人可怜兮兮地挽着他的胳膊,半是讨好半是委屈,“要就要,干嘛对人家那么凶啊……”
汪成华抄起滤网,开始在水盆里捞鱼,他捞得极仔细,眼睛里像是要射出钉子,有一种恶毒的狂热。方得月起身,给他递塑料袋,“诶呀。”他的网兜一偏,金鱼顺带着没进塑料袋,滑到了地面上,在湿漉漉的脏水里甩着尾巴挣扎。
“不好意思。”汪成华说,突然伸出脚,用灰扑扑的皮鞋慢慢地碾着那条蹦跶的金鱼,慢慢地碾,他的语气一丝抱歉也没有。
源源看到这一幕,突然从自己的小板凳上站起来,抱着方得月的腿,不住地发抖。他害怕,害怕这个踩金鱼的人,害怕他的表情,也害怕他说话的语气,总是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
“咦,好恶心啊。”女人倒吸一口凉气,嗔怪地拍了一下他。
方得月捂住了源源的眼睛。
“没事,汪哥,死了就死了,您再挑。”方得月说。
汪成华慢条斯理地挑了几尾,“多少钱?”
“算您友情价。十二块。”方得月说,他弯下腰给他往袋子里加水,“要不要带几包鱼饲……”
冰冷的水从他头顶浇下去,鱼腥味堵住了他的最后一个字,眼睛被淹得生疼,方得月感觉寒意和恶臭几乎要塞进他的喉咙里,他咬紧了牙。
众目睽睽之下,汪成华慢慢地把那一瓢水一滴不剩地淋到方得月的头上,对方眼睫毛低垂着,被冷水淋得湿漉漉的,泫然欲泣的样子。像极从前方得月在他办公室,想要发作而不能的表情,让他觉得十分满意。
水顺着衣领滑落到脊背上,让方得月想要干呕,他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抖。
再也不能在这里摆摊了。
警察会来。
源源在这里。
他攥紧了拳头,眼前一片血红,像是整个人被丢进了油锅里,只剩下不成焦躁暴烈的哀嚎。
那只野兽被他禁锢在暗室中,只能发出愤怒的啸叫。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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