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爷!”
慕容复不语,闭眼喘了半晌,待喘息稍微平定,轻轻地道。
“不是我的血。”
邓百川一愣,再看他时,虽然脸色雪白,却无颓然伤重之象。
慕容复这时却是一低头,握着剑柄的手顿时轻轻抖了起来,带得手中长剑“呛啷啷”不住抖动。他一闭眼,似用了极大的力气克制,颤抖立止。手撑长剑缓缓站起。
刘昌祚这时已手扶一名亲兵立起身。他喘息稍定,注视了慕容复半日,神情极为复杂。
“慕容。这是你第一次杀人?”
慕容复垂头不答。
刘昌祚似乎也不期待他回答,只默默注视他半日,一叹,伸手往他肩上重重一拍,一瘸一拐地慢慢扶着亲兵走了开去。
☆、第八章
“所有的战争都是内战。”
——慕容·rrrwr·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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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头发晾干的间隙里,慕容复打了个旽。
脊背挺得笔直,双手笼在袖中,就这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他经历了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仍然身在燕子坞。
天色已经全黑。整个军营不闻半点人声,笼罩着一场恶战后特有的,死里逃生的寂静。
慕容复没有动,也没有起身,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会儿,耐心地等候呼吸自行慢慢平缓下来。
案前一灯如豆。几上摊开一张信笺,才起了三行。帐中尚未生火,架在笔山上的笔尖已然又上冻了。
慕容复拿起笔,拖过灯盏,凑着火焰上方那点热气,将冻得硬邦邦的笔毫慢慢烘开,然后执笔。笔尖在纸面上方悬停了一会儿。
刚才睡着的时候,似乎做了个梦。他记不太清了。
也许梦见了遥远的燕子坞。云蒸霞蔚,七九水路。阿朱阿碧在她们的别院里入睡,脸颊如桃花,头发如乌木,在睡梦里看见边关的月亮。
也许是曼陀山庄在月光下盛放的茶花,开到荼蘼,碗口大的花朵,为无定河边骨所滋养。
也许是今天在战场上那名西夏武士的眼睛,黑得像深渊。那是将死之人的眼睛。声声哀求,问他讨一口水喝。
静夜里,很远的地方,有一匹马在嘶鸣。
乔峰拍开第二罐酒坛口泥封的时候,听见身后衣衫窸窣轻响。他回头看去,第一个反应便是下意识地将酒坛子往身后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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