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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

        不知是出于绝望,还是无计可施,高遵裕竟亲自出马,率兵围城一圈,向着守卒高声呼喊:“尔等为何不降?”

        他连连呼喊几回,终于惹得城上兵卒发起笑来,纷纷应道:“我未尝叛,也未尝战!为何要来降你!”

        继而一阵哄笑。

        当鲁福、彭孙护送粮饷的队伍遭夏军截击的消息传来时,刘昌祚抱病而起。

        在他的一力主张之下,环庆、泾原二军终于举行了首次双边将领参加的军事会议。

        “钤辖!”

        刘昌祚于暮色之中,冲风冒雪,已行至中军大帐门口,忽闻身后有人呼唤。他微微一踟蹰,转身看去,只见漫天大雪中,一名亲兵抱着一件物事,正朝这边匆匆奔来。

        那亲兵奔到,不及说话,抖开手中抱着的东西,原来是一件裘衣,不由分说,劈手往他肩头罩去。

        “这是做什么?”刘昌祚一皱眉,伸手挡开。

        “钤辖,这是前日鸣沙州送来的。”那亲兵已然快哭出来。“您大病初愈……”

        刘昌祚闻言,神色缓和下来,温然道:“军士尚且无衣,我又何需穿它。”说着一叹:“且收起来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掀帐进去了。

        中军帐中已点起了明晃晃的牛油大烛,烛光跳动,将全帐照得明如白昼。帐中黑压压一片,或坐或站,二军凡是叫得上来名字的将领俱已到齐。高遵裕高高据于案后,脸色灰败,嗒然若丧。

        刘昌祚缓步进账,走了两步,立定了。他并不走去案后,自有亲兵撮了一把椅子过来。他于当地坐定,稍微平定一下心神,当即略去了一并客套话,开门见山地朗声道:

        “昨日闻报,护送粮饷的鲁福、彭孙所部,于清远军、韦州烽火平诸处遭夏兵截击。前后三战,粮饷尽失。”

        无人应答,盖此噩耗早已传遍全军。高遵裕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种谔军勉强入了盐州界,天降大雪,全军无食,仓惶南溃。入关生还者,仅三万人。”刘昌祚缓缓说下去。“河东王中正部,自奈王井至牛心亭,军粮告竭,士卒损二万余,如今退兵于保安军顺宁寨偏安。”

        帐中起了一阵小小骚动,随即再次陷入沉寂。在这一片死寂当中,刘昌祚的声音里透着分外可贵的坚定。

        “高太尉。”他终于抬眼,望向一直未曾开言的高遵裕,一字一句地道:“灵州城如今围城已十八日不下。是战是走,便听凭太尉一句吩咐了。”

        高遵裕闻言,呆了一呆,尚不及开言应答,环庆军列中忽转出一员中年将领,四十来岁模样,两鬓微带风霜之色,身材微胖,沉着英武,正是种谔的兄弟种珍。他甫一出列,便向高遵裕一揖下去,恳言谏道:

        “太尉。前日斥候回报,仁多菱丁派了一队西夏兵,前去黄河七级渠边上把守。他若决堤以水攻之,我今驻军地势低洼,再兼天寒地冻,势必死伤惨重,不可不防。”

        高遵裕怔了一怔,随即怒道:“他派人把守七级渠,难道便是一定要掘渠?便不能是防范水源?更何况如今天气转冷,等再过两日,黄河上冻,那还怕它什么水攻、火攻?等到护城河上冻,却看这灵州城是不是攻得下来!”

        “太尉所言不虚,但我却怕,咱们将士怕是再耗不下去了。”刘昌祚闻言,紧紧将双眼闭了一闭,随即睁开,仍是极为耐心地道:“如今大部粮草被截,便是我据鸣沙粮仓之盛,要补给泾原、环庆二军,只怕也撑不过十日。今日是战是走,但凭太尉一句话,但不管如何计划,还望都以速决为是。”

        他这么一说,高遵裕竟无言以对。这段时日以来,粮草短缺,兼之严寒大风,士兵纷纷逃亡,环庆军兼民夫竟是已走脱了四分之一去。思及此处,他一时心神大乱,自椅上立起,于案后来回踱了几步,一声长叹:

        “既是如此,刘钤辖你却有何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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