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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尚不至启门时分,然而守门兵卒探头看他一眼,随即小跑着过去推开一线城门,放他入去。那汉子不发一语,也不道谢,挑起担子,入城扬长而去。眼见一个孤单单身影在黎明清光中越走越远了。

        见慕容复等人面露诧异,一名将领轻轻地出言告诉他们道:

        “那是来报边关儿郎死讯的。你看他担子里挑的,俱是名字。”

        慕容复闻言,心下剧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随即定一定神,收敛心绪,勉强笑道:“去而复返,不知乔兄有何见教?”

        乔峰神色肃然,望着他道:“慕容。我前日问过你……”

        “乔兄,若为重提旧话,那却不必了。愚弟心意已决。”慕容复忽地打断他。

        闻他此言,乔峰神色一变,又是痛惜,又是不解。瞧了他一会儿,忽然眉头一展,长笑道:“好!好!好!也不枉你我相知相识一场。”说着于马上一抱拳,慨然道:“我属丐帮大义分舵。你若有书信来,只管交予当地丐帮弟子,不管我在何处,定能收到。若有驱策,凡愚兄力所能及的,在所不辞。”

        慕容复一怔,随即微微笑道:“乔兄言重了。‘驱策’二字,哪里说起。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只怕接下来几年小弟还要辗转边关。一俟安定,自当传书相告。”

        乔峰不语,注视他片刻,一笑,拨马转身径直去了,这一次不再回头。

        卧听一会儿太湖波声,心知是再也睡不着了。慕容复披衣起身,绕室行了两步。

        行至案前,他站住了,低头静静注视了一会儿案头铺开的地图。上面错落有致,散落着十来枚黑白棋子。

        日间与四位家将谈论西夏边路军事布局,急切间手边抓不到他物,便以棋子替代军马。这放在以前也是平常:指点江山、为复国计,常常一谈便逸兴飞扬,忘了时间,直至夜深。

        现在他却懂了:这些棋子的背后都是活生生的人的面容,和他们活生生的喜怒哀乐。

        慕容复悄然立于案边,一动不动,面上无喜容亦无悲容,定睛凝神思忖。不知立了多久,窗纸上逐渐透入清光。

        整个燕子坞在慢慢醒来。廊下有轻盈的脚步声,来回奔走。妆盒开闭。热水注入铜盆的声音。外间门扇有人轻轻敲击两声,随即“吱呀”一声启开。使女捧着热水、手巾、衣袍、发冠等物,鱼贯而入。邓百川跟在最后进来,一躬身道:

        “公子爷,吉时将至。请公子爷更衣沐浴,属下几个先前往祠堂等候。”

        腊月三十,按规矩,要拜祭慕容家前朝自大燕国以下的一众先祖,年年如此。

        还施水阁藏于参合庄深处一座小岛之上,四周水道纵横,外人绝难知晓其所在。慕容氏祠堂便隐于还施水阁后一座山丘上,极为机密。山路险峻,林木间掩着一座清净别院,并无牌匾。进得院内,白石甬路,两边密植苍松翠柏,惟正殿上悬一黑底青匾,题有“追慕堂”三字,笔力遒劲。

        一早起来,邓百川、公孙亁、包不同、风波恶几个率着家眷,并阿朱阿碧、一干忠心老仆,立于祠堂外候了一阵,便见慕容复于苍翠松柏掩映间,一路翩然行来。

        他此时盛装加身,愈发衬得面如冠玉,又是潇洒,又是华贵。

        阿朱阿碧远远瞧着公子爷行来,身姿中的少年稚气已全然褪去,已经是撑起一个家国的成年男子模样,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依恋。

        四大家将瞧着他,却于赞叹之外多生出一分敬重叹服:这一年来,他们见证了慕容复的飞速成长。于战场上真刀真枪、血里去火里来淬炼出来的他,添了一分沉稳犀利,已然隐隐有大将风度,绝非一年多之前那个只知空谈复国的慕容公子。

        慕容复行至,并无二话,率众人入了祠堂。

        正堂室内陈设如雪洞一般,并不见锦缦彩帐等物,惟一案、一几,案上供奉着慕容氏祖先神位,上悬一闹龙填青匾,曰“燕翼”,左右对联写道:“器堪名世;志在凌霄”,用的乃是前燕慕容廆、后燕慕容垂之典。

        慕容复独自立于槛内,随行之人皆垂手伺立于槛外。小厮候于院门外,将酒水、供果、菜饭等物一一奉传过来。四大家臣接了,都交予慕容复一一奉上。酒饭传毕,另转出一名老仆,手捧黄绢包裹的一只黑漆木盘,自院外缓缓行来,又经过几番转折,交至慕容复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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