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被这一声熟悉而虚弱的动静挑起了警觉的神经。他几乎立马找到了声源。
在盖着白布的各种家具后面,一个不易察觉的、不透光的角落,一具栽斜的身体靠着墙面滑进午后阳光的领域。
牧师注意到那人身前大面积的殷红,他震惊地上前帮扶起那人:“怎么回事?”
“……大人,教典被夺走,危险,快通知……转移其它……教典……”穿着教士服的男人,他的双眼已经变得空洞而模糊。
“什么人!是什么人把你伤成这样?其他人呢?!”牧师见他虚弱的吐息断断续续,已是回天乏术的迹象。
将死的教士艰难地抬起手指,颤抖着指向牧师身后的方向。
未等牧师转过头去,有一滴凝稠的液体从上方滴落到他的脸上,牧师伸出手擦抹了一下,当他终于认清楚这是滴鲜血时,他的瞳孔骤缩,他不敢置信地缓慢扬起头,他的教众、他的信徒、他的朋友一一被人用如长矛的黑色晶柱穿透胸膛钉在了拱顶壁画上。
就听见那方才与他攀谈许久的温和男声又道出一句:“你们需要转移的东西,我可以效劳。”
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牧师的脊背窜上脑后,没有半声呼救,一只血色的燕雀透过他的后背将他的胸口钻出一个窟窿,他低头时,那里已开始涓涓流出的温热血液。不多时,他的身躯便轰然倒塌。
血燕从牧师的身体穿过,并在空中盘旋一阵,便飞落向红发男子的手中,库里斯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帕仔细地擦拭起血燕沾满血污的小巧身体。
这时库里斯的身边有一道黑雾凭空旋起,逐渐凝成一具人形,这个人形披戴着兜帽,全身用衣料遮蔽,身后背着一把宽厚的长刃,它比起魔侍不可捕捉的雾状模样显得更加真实,也更具人味。
库里斯将弄脏了的手帕随手扔掉,临离开这间教堂之前,有些留恋地最后回望了一眼,他嘱咐这位忽然出现在身边的人时,含笑地道:“又要辛苦你把这里打扫干净。”
戴着兜帽的,像人又像魔侍的家伙稍稍低下头顺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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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式教堂铁门前,围堵着不少路过于此的人,他们纷纷探着头想搞清楚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能够惊动了远在山巅之上不食人间烟火的骑士圣殿派遣人员千里迢迢赶到这里调查,然而他们好奇而执著的目光则被守在教堂外的巡逻队们推挡回去。
与外面不谙世事的围观人们不同,旧式教堂的内部则是残酷的炼狱中的场景。
二十四具教徒包括一名主教的尸体被拧拐成任意形状,像一盆盆盆栽一般规矩地摆放在东南西北各个角落。
“呕……我说,凶手一定是个变态。”在血气萦绕的现场勘查的巡逻队员一边屏住呼吸,一边拿笔记录着现场。
他身旁的队员则在脖子上挂着一条皮带,皮带的两端系着一架笨重的机械相机。队员半蹲下来,他托着沉甸甸的相机,从腰包里掏出两片灰色透亮的薄片,习惯性地用嘴吹了吹上面的并不存在的浮灰,然后将两片薄片插扣在相机前端特意留备出来的凹槽中,如同一双鱼眼镶嵌于金属铁皮之上。接着他将这一双‘鱼眼’对准躺在地上的一具抽干萎缩的尸体,并将相机侧壁伸长的一根如蝴蝶半翅形状的发条简快地按推下去,相机内部奏出一声齿轮与链条滚卷起的响声,半响后,负责照相的队员将两片‘鱼眼’取下,然后放到阳光下瞧了瞧,见两片灰色玻片上朦朦胧胧地投印出虚影,便道:“看这阵势,指不定又是什么狂热异教徒作案。”
说罢便将用过的灰玻片放到一侧的腰包口袋里,又娴熟地从另一侧腰包里取出两片干净的薄片安上相机的镜头前,如此往复地拍下教堂内所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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