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他半死不活了,周南给顾大哥使了个眼色,顾大哥便喊了声停,接着周南手伸到明德背后,推了他一把。
明德走上前去,在小平头的身旁停下脚步。
“你干的吧,昨晚。”
那小平头给打得满头包,眼睛也肿起来,剩下一条细细的缝儿,此刻咧着嘴角声音含含糊糊地,明德弯腰仔细一听,得,是认罪了。
他头抬起来看了看四周,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也有不少昨天跟着闹事的人。
他直起腰,脸一板,放开了嗓门儿,“各位好好看看,别以为我们真的好欺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你要真给我泼脏水,甚至还烧我屋子,那对不住,我也不是什么善茬儿!想试试的,尽管来!怕你我是孙子!”
说罢掸了掸袖子上的灰,一扭头,扬长而去。
周南给顾大哥递了根烟,两人走在前面,顾家帮的好汉们跟在后面,也都去了。声势浩大漫天尘土。
留下那个小平头,和周围一大圈噤若寒蝉的围观者。
“疼啊——!”
那之后他们的日子好过很多,房子重新盖了起来,也没人再敢招惹他们了,当然,他们自己也收敛了一些,周南倒没抱怨什么,他无欲无求,苦日子过惯了怎么样都是甜的,明德则还抱有一颗同情的心,自己没什么大碍却因为别人的苦难而谈过不少次气。周南也没什么安慰话可说,只警告他不要闹事。
“总能捱过去。”
周南有时看着报纸,上面又登载某个大城市闹革命闹出人命,就会庆幸自己当时选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革命氛围还没那么浓,穷归穷,日子还能凑合着过。
到后来愈演愈烈,报纸上的东西,他们俩已经看不下去了,尤其不惜笔墨详细阐述如何破四旧烧文物的报道,配上黑白却仍旧触目惊心的照片,他们看了实在难过,索性不看。
□□场也建了起来,□□会几乎天天开,他们俩周围的住户渐渐都搬走了。他们俩倒挺开心,正好逍遥自在。
然后呢,然后就这样逍遥地过到现在,物资上是凑合的,精神上,刻意无视外部环境的话,也算还安定。
于是他们仿佛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最混乱的时候有人来找茬也被他们俩以武力解决了。
可在外面威风完了回家把大门一关,明德脸上仍旧只有疲惫和悲哀。
周南不关心,不关心也不动心,他只在乎明德怎么想,此刻看明德不高兴了他便想去安慰他。
明德听着周南给他讲笑话,没吱声,过了很久才长长叹了口气——他最近常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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