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只凶我叫我不要胡闹。
于是我便去先生厢房附近四处转悠,汤禇先生似是知道我来了,从屋里出来,他对我招了招手:“傅昭小公子。”
先生的声音十分清冷动听,我万分喜欢,也乐意与他亲近,先生带我观鱼喂鱼。
我问他:“汤禇先生,什么叫偃师?”
汤禇只是笑了,蹲下身子看着我:“向天借命,转魂入偶,这便是偃师。”
向天借命,转魂入偶。
我歪着头答:“那岂不是逆天而为?”
汤禇说:“自是逆天,便有代价。”
我不解:“代价如何?”
汤禇将我抱起,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香,觉得甚是好闻,他说:“昭儿可想见母亲?”
提及母亲,我这泪就直流:“想。甚想。极想。”
汤禇用袖子替我拭去眼泪:“想便好。至于代价,日后你就知道了。”
汤禇从怀里拿出一个惟妙惟肖的木偶人,递给我,说是送给我的小礼物。
那可真是一个极其逼真的木偶人,眉眼弯弯带着感染人的笑容,往后许多年,每当我看见这木偶人,无论心情如何糟糕都能露出笑容,我不知是木偶人的魔力,还是只是因为我想起了汤禇。
第四章
汤禇再次从屋内出来时,他仿佛老了几岁,青丝之上竟也爬上了几根白发,跟在他身后的是我的阿娘。
阿娘一如往常,亭亭玉立,眼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她朝我望来,眼含沉沉泪水:“昭儿。”
是我的阿娘,那一声昭儿,拖长的尾音,深切的音调,是我的阿娘,我踉踉跄跄地奔去,阿娘蹲下身子,一把把我拥入怀中。
我已经有多久没有拥抱我的娘亲了?娘亲身上的味道一如往初,给我带来满满的安全之感。然而我仍不解,我眼睁睁看着阿娘死去,在绵绵的雨天将她葬在冰冷的地底,如今为何她又完好无损的回来。
阿爹见了,他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谢谢先生,谢谢先生啊。”
汤禇只看了我一眼,说:“不必谢我。代价仍是由你来承应,我不过是同你做了一桩生意罢了。”
阿爹落泪,将我和娘亲拥在怀里,仿佛生怕我们会离开,此时,我仍不知何为代价,又何为他们之间的这桩生意。
汤禇望了望天:“大雪将停,我也该离开了。十年后的今日,我仍会上门拜访,取我该取之物。”
汤禇捂了捂衣袖,撑着纸伞步入漫天飞雪之中,那高束的青丝在风雪之中飘摇。
我喊道:“先生,风雪旧在,不如多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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