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晗立即起身回话,“儿臣认为不妥,此案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涉案人员众多,也更容易遭人口舌。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此等大案,若不能秉公处理,我大夏如何叫天下人臣服?”
祁佑帝端起茶盏,捏着雨过天青的瓷盖,轻轻拨了拨茶水,沉声道:“你说的有理,可难道真要将两位阁老,以及京中一众涉案大臣,尽数问罪?还包括朕的皇兄……”
祁佑帝嗓音微颤,神色略显苍老,沉沉开口道:“宜太妃与太后相交甚好,她老人家大行前,曾握住朕双手,恳求朕照顾好瑜亲王,且皇兄早年随父征战,落下一身的伤病,如今年事已高,哪里还经得起押京审问……”
“父皇素来仁慈。”江晗诚恳道:“可要是因瑜亲王一人,损了大夏威信,咱们或许就不止无颜面对宜太妃了。”
祁佑帝微微抽了口凉气,眉间的阴云更沉了。
虽然心里不受用,但他知道江晗的话没错,心里又下不了狠心处理,便再次陷入了沉默。
隔了许久,再抬起头,祁佑帝的目光扫过其他几位皇爵——
五皇子立刻缩起脖子低下脑袋,显然毫无任事之勇。
七皇子专注的看着自己,目光澄澈,却无一丝城府才略。
还有九皇女……正偏头看着殿外发呆!
祁佑帝咳嗽了两声。
九皇女依旧看着殿外发呆……
祁佑帝摇头叹了口气,唤道:“沉月啊。”
九皇女忙不迭回头,起身拱手应道:“父皇!”
祁佑帝眼瞧着这老九如今个头也抽长得跟成人无异,却依旧是孩子心性,是在叫他哭笑不得,心中的惆怅反倒被吹散了些,深吸一口气笑,问道:“你也给父皇说说,这案子如何处理才妥当?”
江沉月挑眼去看龙案后端坐的父皇,淡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祁佑帝从未与最小的皇爵商议过国事,此番开问,虽是调侃,对于江沉月而言,确算是首次议政,马虎不得。
江沉月目光流转,扫过两位长兄长姐,二人皆目光期待的回看过来,都希望这皇妹能赞同自己的提议。
祁佑帝咳嗽一声,唤回她的目光,故作严肃道:“父皇想听听你自己的看法,不要随便赞成一方来糊弄。”
江沉月长睫忽闪,低头道:“是,儿臣以为,父皇此次出巡,应当带上京城所有涉案官员,在应天府游玩半月即可。”
话音刚落,对面的草包大皇子和缩头五皇子都噗嗤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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