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的心情简直是刹那地狱、瞬间天堂。
人站起来了,手还拽着不肯放,抬头看向九殿下,这么近的距离,脸都臊红到耳根。
这是头一回,林冉的身子主动为这股陌生而异常强大的信息素敞开,像是干涸的花骨朵,沾上一点就不成了,没命似得痴迷,想往对方身上靠。
抵着脑袋往前凑,想豁出脸面用自己的身子博取爵贵的怜惜,半道却被九殿下两手支远了,林冉只能识趣的退开。
先生进学堂,几人迅速落了座。
顾笙挺诧异,九殿下竟然没有立刻赶走林冉,虽然把她的座儿挪去了边口,却似乎默认了她新伴读的身份。
三人并排而坐,文华阁是国子监最高等学府,书讲得高深。
林冉讲徳堂出师,哪里听得懂这里的课业?
学堂里统共七个人,都是国子监最拔尖的学子。
甭说是林冉,就是顾笙,平日一堂讲学听下来,九成内容都得向小人渣请教。
今儿这门讲的是《阳遁九局》中的一局,奇门遁甲里头的学问,讲究功底扎实,对极书通变的象数思维要求极高,也就小人渣这种变态神童适合研究这学问。
头一遍听先生讲下来,林冉都蒙了,一头雾水的看向顾笙,想开口请教,都不知从哪头问起,一个字儿都没听明白。
顾笙仗着从前勤学刻苦的底子,倒是听明白三成,其他需要动脑子运用的引申就不成了,扭头看向九殿下。
九殿下不似往常一脸坏笑的等着嘲弄她,只安安静静的垂头看着手里的书本,神色疏离。
顾笙把话吞回肚子里,忽然有些没出息,怀念起九殿下随时守候着戏弄她的时光。
原来,这家伙淡漠起来更显得威严,叫她不敢靠近。
就这么无风无浪的过了几日,顾笙发现九殿下话少了,准确的说,是针对她的话少了。
对于那个新伴读,则像是彻底无视。
林冉鼓足勇气捧着书本,绕到另一头桌案旁求教。
顾笙一直用余光瞧着,想知道,江沉月会不会像从前对自己那样,边戏弄边给她释疑。
心里的滋味难以形容,她希望九殿下能接受新伴读,却不希望九殿下对旁人的态度同她一个样。
被这么捉弄了十一年,到头来,竟舍不得把这份戏弄完整交给其他人,自私得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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