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瞬间睁大了眼睛,他的大脑像是失了信号的频道,声音杂乱,江宴后面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清楚,因为他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江宴说的许一不会原谅他。
秦越浑浑噩噩的听完了电话,说了句:“阿宴,你早点休息,我们明天会有一个很好的仪式。”就按了挂断。
酒店洗手间没有开灯,只有走廊的灯光淡淡的投**来,秦越在黑暗里放下手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表情奇怪极了,他好像笑了又好像怕了。他猛然暴力的一拳砸在了镜子上,镜子裂开,碎成蛛网,秦越苦笑,许一怎么可能原谅他。
他对自己说,这些跟许一在一起的日子又能说明什么?不过是一时兴起的逃走,十几天和他跟阿宴相比,过于单薄。他只是一时的迷惑而已,江宴,那个他从年少爱到现在的人,他就只剩下自己,现在又命悬一线,江宴让人心痛,他在电话里不停的跟他道歉,可是江宴做错了什么啊?他什么也没做错,错的是自己,他才是那个罪无可恕的人。
所以他停在距离许一三步路的地方,没有再前进一步,一切都该停止了。
秦越没有回应许一的拥抱,眼睁睁地看着许一亮亮的眼睛,渐渐失去光彩,他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臂,跟自己说:“那秦越,我们早点回去睡觉吧。”
那天夜里是许一戒断药物的临界点,他浑身无力嚷了一晚上的疼,秦越却不在家,张兰芝也不在,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自己,没有止痛药,没有林锐给的吃一粒可以缓解的特效药,他痛苦的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在被子里喃喃自语:“妈,秦越,你们都去哪了?”
直到许一昏睡过去,家里都没人回来,房间依旧空荡荡。他手边的电话,亮了几乎整个晚上,到最后电话的那头都没有人接听。
许一是被吵醒的,他总觉得有人在他身边哭,睁开眼睛就看见小夏红着眼圈坐在他床头。
小夏的衣服皱巴巴的,带着风尘的味道,他说:“哥,你跟我回家吧。”
许一的状态有点懵,头针扎了似的疼,情绪感知不太敏感,有点呆呆的,好一会才按着太阳穴问:“小夏,你怎么来了?”
小夏从旁边拿起许一的衣服直接往许一身上套:“哥,我们回家,不在这了,现在就走。”
从来没有过的慌乱,小夏像是害怕什么一样,拼了命的想要带许一走,戒断让许一的共情能力差到极点,他一把打开了小夏给他系扣子的手:“胡闹什么呢,别闹小孩儿脾气。”
小夏被打的有点懵,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扑进了许一怀里:“哥,我,我没胡闹,我就是不想让你在这呆着了,他们太欺负人了,秦越,江宴根本就不是人,咱们不跟他玩了,回家吧。”
他在许一怀里哭的厉害,许一忍着浑身的酸软无力摸索着小夏的头:“别瞎想了,秦越人挺好的,没有欺负人。”
这句话也不知道触到了小夏的哪个开关,那个走夜里都怕黑,平时软绵绵的弟弟,忽然发了脾气,他红着眼眶像是一只暴怒的小狮子:“你就非要喜欢那个人渣吗?哥。”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也不顾许一只穿着睡衣,拽着他就下了地:“就那么贱是不是,非要喜欢秦越,一次,两次,三次,次次喜欢秦越,秦越到底哪里好,你怎么就执迷不悟呢!!!”
许一腿一软,被他跌跌撞撞的拉下了楼,小夏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又是生气又是哭:“哥,你怎么才能死心啊!”
“为什么?”许一脸色苍白,嘴唇泛着不自然的青白,嗓音沙哑,脾气好像也随着病情到了一个临界点:“为什么,这么些年我总觉得自己活在一个真空的罩子里,周围所有的人都在讲话,可是我听不见,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许一背上冒着虚汗,站了起来,用手禁锢着小夏的手臂:“小夏,你告我,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么些年,我当你是亲弟弟,我不愿意问,可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小夏的手臂被他抓的生疼:“为什么?”他嘴角扯一个苍凉的笑,他攥着许一禁锢着他的手腕,放下然后半揽着他的肩膀:“你跟我走,就知道为什么了,知道了你就能铁了心的跟我回家。”
小夏神色平和地帮许一套了衣服穿了鞋,揽着他的肩膀出了门,转过最后一条街,那条路笔直的通向教堂。
许一好像知道小夏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了,又好像预料到什么,他忽然有点害怕,手也不可抑制地发起了抖。小夏觉察到许一的情绪,伸出手包裹住许一:“哥,你别害怕。”
他勉强的冲着小夏微笑了一下。他们离教堂越来越近,钢琴声越来越清晰,优雅的如同最飘渺最圣洁的音乐,他和小夏就站在角落里,他看见教堂外的草坪上三三两两端着香槟聊天,牧师还在准备着,似乎仪式还没有开始,到处飘散着食物和酒的香气。
许一看见了林锐,唐亦诚,阿文,最可笑的是还有那个一夜未归的母亲。
依旧是那个复古的喷泉,隔着清澈的水流那么远的距离,许一一眼就看见了秦越,他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挺拔高大,英俊的如同最古希腊最尊贵的雕像,他的身边是江宴,大概是病情很严重,这会只能坐着轮椅,秦越推着他,看着张兰芝,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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