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人,就是界凌院的人。
只是这回不知怎么的,就有了想要保护什么的念头。
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但这种念头却把她的心压得生痛。
“有大人这句话,王爷今日即可高枕无忧。”
沿龙盘雕拾阶而上,凌绝袖一抬眼就看见了正在大殿门口等候她的翎绮沂,出门时随意挑的那身秋云金绣裙已经被换了下来,现在这身暗紫与明黄相搭配的麒麟追蝶锦,才真正衬出了她应有的身份。
她的身边是众多朝官女眷,可世人眼里只剩了个她。
“沂儿……”凌绝袖呆呆望着她,还不敢相信这人就是自己千般万般不情愿娶进门的女子——这样的绮颐郡主,竟真是那个八九个时辰前让自己觉得乏味非常,借口用膳而离开的人?
“夫君,莫不是从没见过妾身?”翎绮沂见她站在台阶中央不动,便只好放开礼官的搀扶举步下来迎她:“要看,也得等给太后拜完寿再看呀,你站在这儿,还不得把其他大人的路给挡了去?”
她不动还好,这一向前,她身上密纺的火麒麟图居然像有了生命,活脱脱在她身上跳动起来,阳光洒在她身上,那火麒麟铮然射出无尽奇彩,她的身边,就好似围绕着这一神兽的光芒,直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夫君——”挽住愣在那儿像个木桩一样的人,翎绮沂压下嘴角浓浓笑意:“傻人,抬脚。”叫夫君没反应,那就照着儿时戏称喊吧。小心避过啸冰刺,翎绮沂顺势贴进凌绝袖怀中,丝丝凉凉的麝香气味窜入鼻子,心中一如既往地起了暖意。
那年啊,呵呵,那年。
那年她天天在她身边,与她一起习琴,叶儿黄了的时候,她会拾起一片交到她手里;她要那屋顶上的纸鸢,她便飞身上去取;冬夜里,她更会差人给她送去许多许多滑不溜口的甜品,直到看她心满意足的吃完自己才回屋睡觉。
凌绝袖在王府的一年,是她最最快乐的日子。
知道她是女子,纯属偶然。
那夜,她趁凌绝袖睡着时想给她画猫猫脸,却不经意触到了她平坦的下身,虽隔着衣物,但这份触觉,却是只有女子才会有的,况当时她已随神尼习艺四年,对人的身体早就熟悉得很。
但奇怪的是她当时并没有被这个会祸国殃民的秘密吓到。
女子么?
爹说她已铁定是界凌院的下任院首,怎能是女子呢?
若是女子,日后她的妻又怎么选,选谁呢?
想着想着,那小脸就红了,烫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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