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身子的乖小孩蹭蹭爬下床去找衣服,连腹间伤口都忘了包扎。
睡觉睡觉!
乖小孩打着哈欠折返,突然看见青帐内,几线蓝光,隐约伏在翎绮沂颈间。
嗯?
光腾如啸,盈蓝如冰,贴体如刺。
此等萤亮的丝线。
她一把扯开青帐,蹬去靴子,将翎绮沂牢牢压在自己身下,一手按了翎绮沂的下巴,一手拨开翎绮沂的衣襟。
那脖子上,已是见血的五条掐痕,最下方那条掐痕的旁边,正是纠结蓝光之所在。
啸冰刺的毒液。
她再看自己的手,指尖发红,指腹发白。
凌绝袖一下低头跪起,披散的额前发丝遮住了她的脸,遮不住她剧烈颤动着的双肩。
“绝袖,”翎绮沂用力撑直身子倾向她:“怎么了?”
“是我干的,一定是我干的……”声调嗡嗡,鼻音很重:“否则你脖子上不会有啸冰刺的毒液。”
被这样袒护着,她知道她不应该说破的。
可是不说破又要如何?
难道心安理得地任爱人将苦水往肚里吞?她做不到。虽然她晓得要冲破绝心决第九层必定还会伴随着记忆的消减,可……刚才要掐死翎绮沂的人是她啊!她不惜毁了自己,急功近利地修炼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要续起翎绮沂体内碎成千块的骨头,让她能再站起来,凭她自己的能力去亲近她所想亲近的东西?
无数次,翎绮沂朝她伸出手臂时,脸上虽是笑着,眉间却有解不开的愁绪。
如此桀骜不驯的女子,敢与她赛马,敢与她比腕,敢与她竞速……
现在只能困在冰冷的床椅间,单手绣花,单手捻袜……单手拥抱她,单手环绕她。
太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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