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重新坐定,严鸾又道:“自顺康年间的阉党之乱后,东厂的权力就大不如前。当今圣上登基以来,东厂虽说依旧会帮皇上筛选奏折,但那些折子也是内阁筛过的,有重要的折子谢子湖也直接拿给皇上了。现在东厂几乎没什么参与朝政的机会,你们心里没有不平吧?”
严霜道:“先生,我们内侍监本来就是专职伺候皇上起居的。只因有些事皇上不方便让朝中的大人们办,方才设立的东厂。这其中的主次我们是懂的,如何敢有不平之心。”
严鸾点头笑道:“小霜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又对路秉道:“路秉,皇上以前是不大赏识你,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皇上还让你坐这个位置,就说明并未将那些事放在心上,你也不要对皇上存了怨怼之心才好。”
路秉和他带来的指挥副使忙站起来,道:“大人,卑职等心里只有感念皇上隆恩,万万不敢心存怨怼的。”
严鸾做了手势让他们坐下,道:“那再好不过了。”又对几人道:“我今儿让你们来呢,主要是想让你们明白,皇上对你们一向是深信的,不然也不回把皇上身边最重要的位置给你们了。”几人都道一定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严鸾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还有一件事,皇上自从登基以来,一切事情都很顺利。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们在京里眼线很多,帮我查查,众臣里面有没有谁对皇上登基有什么异议,而私下搞什么小动作。如果查到什么,只和我一个人说就好了。”
几人忙都答应了,严鸾便又说了几句闲话,几人这才告辞。
陆通出来送客的时候,身后却跟了五六个拿着礼盒的下人。陆通对严鸾见了礼,便对几人笑道:“严公公,路大人,我们老爷曾经吩咐过,超过一百两银子的礼物,不许我们收的,还是辛苦各位公公、大人将这些礼物带回去吧。”
严霜对严鸾道:“先生,这些都是寻常东西,也不值钱的,先生若要我们拿回去,我们真的要找地缝钻进去了。”
严鸾看了看,那些礼物虽说精致,但也确实不是太名贵的东西,便对陆通道:“这次就破例收了吧。”
陆通送走严霜路秉等人后,严鸾便把他叫道自己内书房,又叫个小丫头把凤鸣请过来,道:“我之前和你们说过,迎来送往的礼物不许超过一百两银子,你们可都照做了?”
陆通笑道:“老爷的吩咐,我哪敢不从,不过这样一来,真的拒绝了不少大人。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心眼小的,我们便算是把人家得罪了。”
凤鸣道:“这几个月赶上几位诰命的生辰,一百两银子打的首饰真的拿不出手,我便自作主张打了几件贵些的送了过去,请老爷恕罪。”
严鸾点头道:“你办的也不算错。不过我那几十石米的俸禄肯定是不够的,加上之前收的地租,收支能平衡么?”
陆通有些变了脸色,跪下道:“老爷恕罪,一个月前京郊有一块地要卖,我看那地很肥、价格又公道,便自作主张替老爷买下了。”
凤鸣也跪下道:“陆大爷有和我说过这件事,是我说老爷事忙,不必为这些小事来烦老爷了,老爷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严鸾蹙眉道:“那租子花了倒也没什么,只是这样一来,你打首饰的钱却是从哪里来的?”
凤鸣道:“这等小事老爷就别问了,只要老爷信得过我,我自会精打细算着过日子的。”
严鸾余光撇到旁边站着的萍儿欲言又止,便让陆通先出去,才问道:“有话就说。”
萍儿道:“那些打首饰的钱是凤姐姐拿自己的体己钱垫上的,这几个月以来,总共垫出去的钱就有两千多两了呢……”
凤鸣忙打断萍儿道:“胡说什么?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和老爷说。”
严鸾却惊道:“两千多两,你有这么多体己钱?”
凤鸣道:“我哪有什么钱呢,这都是皇上做王爷的时候赏我的。老爷别管这些小事,等以后收了租子再给我就是了。”
严鸾苦笑道:“我如今竟要靠你的体己钱过日子,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你这样我怎么受得起?”
凤鸣低声道:“我是老爷的丫头,一身一物都是老爷的,哪有什么自己的东西?老爷对这件事这么介意,是怕别人说老爷花了丫头的钱么?”
严鸾叹了口气,道:“外面说我的话比这难听的何止百倍,我还会在意这个?只是,让我用你的钱,当真是……让我情何以堪。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往里垫银子,之前你拿出来的那些,我会尽快给你。你把陆通叫过来就先回屋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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