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荔没让他顺势扶着难以自行站立的耿征明,而是别过头道,“耿叔,你饿了吧?李叔叔送你回酒店好不好?我和哥去买些吃的。”
“好啊。”最后从医院出来的李队拎着一袋子零碎的票据药品,一拍耿征明的肩膀,“跑了一晚上还没吃晚饭,老耿,让这俩小的去忙活吧。”
“行。”耿征明虽然受了伤,精神头倒很好,“小心点,人生地不熟的,别走远了。”
“好啦好啦。”裴荔给他们拦了一辆出租车,送他们离开,才转过身咬咬嘴唇,笑着说,“哥,你想吃什么?”
“随你。”裴序说,“想去哪儿买?”
“附近肯定有小炒店的,去打包几个菜吧。”裴荔绕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说,“你要不要送一份给沈哥呢?”
裴序脚步一顿,落后她半步,随即很快跟上,“送他?”
“谢谢他送你过来嘛。”裴荔和他走到医院斜对面的一家店里,茶色的眼珠一转,含着点笑意说道,“哥也很想谢谢他吧。”
裴序笑了,用手掌轻轻按了按她的额头。
“要不要去啊。”裴荔摇摇脑袋,像只很温顺的小动物蹭着他的掌心,“我还记得沈哥上次很爱吃辣。”
“不用。”裴序给出一个否定答案后停了数秒,“回去再——”
他话未说完,裴荔却懂了,静静端详他一会儿,眉眼弯弯的,“好啊。”
两兄妹就在三只球形灯泡昏黄的灯光里,在那座炉灶旁,安然等待。裴荔靠着裴序的肩,打着哈欠小声道,“哥。”
她收紧胳膊,蚊子哼哼般讲出一个仿佛毫无来由的评价,“我觉得,你从来没这样过。”
裴序轻轻摸了一把她的发顶作为回应,淡淡说,“我知道。”
第51章广阔梦境,空花瓶
从医院返回公寓,沈渝修骤然睡了多日以来的一个好觉。
只是在黎明前,他做了一个短暂的梦,很广阔,同时细碎,有几个清晰而毫无逻辑的片段。
每一段日照都很好,令人能绽开暖洋洋的笑。七八岁的他拎着一张满分试卷,跌跌撞撞地跟在苏渝身后跑。苏渝拿着毛线和一件婴儿毛衣的半成品,朝前走着,背影镀了层金色光晕,像手里那些米白毛线一样,边缘绒绒的。她走了很久,与走廊拐角的沈耀辉会合,一起消失在某间门后,始终没有回头。
随后,这扇紧闭的门又缓缓开了,漏出一条细小的缝。沈渝修自己也变得高大许多,长手长脚,手里拿着的不再是试卷,而是一副昂贵雪具,全新的。那就是在三月了,他想。他记得它,十四岁时从沈耀辉那儿得到的生日礼物。
门内依然是父母,吵架中,指责,怨怼,哀叹生育的困境。
再然后,闹钟便响了,提醒他需要起床洗漱,准备登机。
航班抵达市的时间正好该用午餐,沈渝修惦记昨晚苏渝那通的电话,起飞前给家里的司机发过短信,一出机场,就坐上车,去了父母的别墅。
司机将车停在别墅台阶旁。沈渝修下了车,望见父母正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庭院内喝茶交谈。他们表情激动,对方却并不着急,说了几句就起身,作势告辞。
“今天家里有客人?”他低头换鞋,问道。
“夫人没有提前说过。”保姆边给他准备拖鞋边回答,“是突然来的,姓魏,说是以前和先生一起做过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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