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今日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也转移:“你就不能给我一天空余时间吗?我们出去登山怎么样?”
思索片刻,小梅答应。早饭桌上,云鹤问谁要一同前往,柴胡第一个拒绝:“俺听说桐月今天要唱新戏,所以准备去捧场。”
小嫣立即接过话:“我得去帮我爹拴住我新娘。”
一桌人全望着小嫣,小嫣毫不避讳:“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其余人噗笑,柴胡仍未懂得小嫣话语,只吃饭。
离歌笑和三娘也有要事,见此情景,雨墨识趣避开,最后只剩下小梅和云鹤。
大雨缓缓退却,昏暗阳光自乌云中依稀透出。路边被雨水打弯的枯草狼藉一片,两人漫步在其中,各有所思。
云鹤两步跨上前去,欲牵着小梅的手,刚碰着,小梅似被刺痛般急退缩,云鹤关怀问:“怎么了?”
小梅冷声答:“没事。云鹤,如果这一次我们胜了,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云鹤些许惊讶,他还未想过此问题,也不思索便说,“随心所欲了。你今天好像有些多愁善感啊。”
小梅不答,又行了好远,他终问:“你觉得,我们会有结果吗?”
小梅声音极小,云鹤未曾听清楚,复问小梅,小梅不再答。一再如此,云鹤终觉不对,这与昨晚的小梅天壤之别。为何对他如此冷淡?忍不住问:“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你今天不像小梅该有的样子。”
小梅见快被揭露,只得佯装没事,摇头答:“没有啊。我们还是谈谈这次蒙古人进攻边境的事吧。如今七镇的兵先后已到达京师,我们大致有五万余人,加上你和歌哥暗中筹谋,我们熟悉地形,应该能抵挡十来万敌军。”
云鹤也只得接过小梅的话:“若一切外在因素排除,我们确有此胜算,只是我们装备难以一应俱全,难免会在战斗力上稍逊一筹。行军打仗也须得力干将率领才能发挥最大效率,我和离歌笑虽熟悉兵书,却无实战经验,筹谋是一事,带兵是一事,所以,我仍旧有些担心。”
小梅看看四周寂静山谷,沉声说:“我记得歌哥第一次来找我做生意,是要追回救济灾民的十万两黄金,历经重重阻碍我们终于把黄金找回来,可是再回到戏台上,过着百无聊赖的生活,我便会想起大家并肩作战的时刻,从那以后,我们组建一枝梅,专做为民除害之事,虽然时常遍体鳞伤却觉得无上光荣,因为遇见他们我才觉得世上还有许多事比我陶醉在戏台上还要有意义。其实有时候想起来,人生也像戏剧一般,不会有一帆风顺,也不会真正天荒地老,更多的是幕后的辛酸。有些事确实只能当做做梦一般,不能太执着。”
这番话云鹤听得清楚明白,他虽不是细腻之人,但综合小梅今天的态度,他也猜准了几分。如今大明即将兵临城下,儿女情长当可抛。而在小梅心里,离歌笑他们才是真正能影响他的人,他对自己不过梦一场。云鹤不免有些失落,昨天晚上的小梅那般示爱,他以为他真的完全走进了他的心,却在朝暮间,有情化无情,自己只是梦一样的存在。面对这样冷漠沉着大义凛然的小梅,云鹤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小梅亦沉默,他答应云鹤出来散步,为的就是这番话,他不知道是因为歌哥的话警醒了自己,还是如今的大敌当前,还是只想断了云鹤的念头。百味杂陈,只能用最愚笨的方式把两个人都推开。
至山顶,一览众山小。
这萧索山顶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水深火热的大明,望不尽的凄凉。山路上跌跌撞撞流浪着几个难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却依然在这片土地上流亡。
两个人各自沉默,直到难民已经不见身影。云鹤不忍就这样放弃,小声唤:“小梅,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你都想了一些什么,但我想告诉你,不论天涯海角,只要你愿意,我都与你相始终。”
小梅不由心跳加速,他清楚的记得这是云鹤第二次这般承诺了,不自觉欢喜,此刻却又不得不压抑,他有些害怕,这只是一个谎言,他们终究是不同的。他冷答:“师父为了能让我有自立本领,很早就把我放逐在尘世中,我以为凭借我自己的爱好也可以闯出一片天地,可每一次我在台上得到的都是嘲笑……”
云鹤不由生了些许怒气,侧身揽着小梅肩膀,质问:“所以你再也不愿意去相信吗?”
小梅直视云鹤,字字冷漠:“王爷,我们不一样。”
云鹤一颤,手渐渐松开。
小梅转身离去。
云鹤看着他的背影,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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