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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吓得全身颤抖,蒙古语不停央求着“饶命”。云鹤心急如焚亦愤怒无限,手一挥剑尖便将那人脖子抹破。其余几人大惊,猛力磕头,只有一人,不停指着崖边叫:“跳下去了,跳下去了。”

        云鹤急忙回首,望着空空荡荡的崖边,失了神。他再望,除却那领首尸体,未有任何雨墨踪迹。他一步步移过去,每走一步,心便多一分痛。不会的,他不相信。他一路尾随而来,周密布局,不就是要救她吗?为什么?他急向四面观看,期望找出一丝雨墨可以生还的蛛丝马迹,可所有的证据都告诉他,不可能,她是何等刚烈的女子,又是何等深明大义的女子,她有的,不过是全身而退。

        荆棘丛中传来清脆的步摇碰撞之声,仿佛雨墨盈盈而来,云鹤回神,看到带刺的枝桠上挂着银色步摇,他顿时心如刀绞,匍匐着就要下去捞取,亲信们拉着他不让他冲动,他眼睁睁看着那支步摇从晃动的荆棘枝桠上摇曳,再落到更深的丛林里,泪如雨下。

        ☆、(七十八)

        “云鹤。”小梅风尘仆仆而来,见残余的士兵们将俘虏的鞑靼人捆绑起来。云鹤坐在敌军领首尸体旁一动不动,他遍体鲜血,泥尘满布,神色空洞无有一丝生气。听到小梅呼唤声,他转动久不移动的眼珠,木然看着他,苦楚更上心头。

        小梅身上也染了鲜血,他在林中伏击敌人,弹药暗器皆已使完,最后只得与敌人近身搏斗,待到筋疲力竭之时,才将敌人一举歼灭。他放心不下云鹤,和生存的十几人骑着马飞奔而来。却见云鹤如此模样,他不明就里,急拉着云鹤问:“你怎么了?”

        云鹤手臂再次受伤,被小梅拉扯下意识□□出声。小梅见他痛苦,急忙查看,只见自己掌心已染了一手云鹤的血,他顿心惊,撕开云鹤破口的衣服,见伤口嵌着泥土,已开始凝固。他急忙将云鹤扶起,说:“赶快回去清洗。雨墨,我们赶紧走。”

        狭隘山涧内,无人回应。

        小梅四下观望,雨墨不在,他不解,问云鹤:“雨墨呢?”

        云鹤听见雨墨名字,本能看了看崖边,神色依旧木纳。小梅随着他的眼光看向崖边,也未见雨墨踪影,他正要再问,忽想到云鹤状态,瞳孔渐惊,看着云鹤逼问:“你告诉我,雨墨呢?她去哪儿了?”

        云鹤眉宇微皱,鼻翼颤动,仿佛又从那噩耗中惊醒过来。

        雨墨是云鹤最爱护之人,云鹤有这番情绪,小梅大抵也明白,却不愿相信,他回首看着云鹤,期望从他口中知道事实。云鹤眼光渐渐与他相视,却只是难过,说不出话。小梅看着他,沉声问:“你瞒着我干什么?雨墨到底去哪了?”他情急之下将云鹤推开些许,亲信急忙扶住云鹤,回:“贺先生,姑娘她为了引开追兵,被困,跳崖了。”

        小梅顿时呆住,脚步都已虚浮,泪盈于眶,他看着云鹤。云鹤脸色愈发不如之前,无力回话。小梅颤声低问:“你就由着她?”

        云鹤气息微弱,费尽力气回话:“对不起,是我的错。”

        小梅愈发难过,质问:“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云鹤仍只是回:“对不起。”

        小梅心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头浇灭了自己的心。香草镇被屠,白河镇被劫,京城郊外亦是生灵涂炭;子死父亡,至亲安在?他们这么执着,到底为的是什么?他转身急往崖边奔去,亲信拉着他急劝:“贺先生,我们已经派人下去找了,您不要去犯险,王爷歼灭敌人时旧伤复发,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小梅不得已停下,看着负伤难过而昏厥的云鹤,思绪繁复。

        越过狭隘的山涧,终觅得一间破败驿站,而他们,突围的三百余人,此刻不足一百。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未尽水米,已筋疲力尽。这萧索驿站也被毁于一旦,任鞑靼人摧毁得残破不堪。这江山,不知还有哪一处,是干净之地?

        满月之期已过,此时,天上不过挂着一轮被云遮雾挡得浑浊的月亮,清冷的光洒在残垣断壁之上,更添了无限悲凉。

        随行之人有三人受伤陷入昏迷,众人就着断裂的木板搭起一张相对平整的床,铺上些稻草,便将昏迷之人安顿在了上面。几人寻觅吃食,另几人又往井中打了清水,供小梅处理伤口。气候渐冷,冷风从破墙外灌进来,吹得微弱的烛火奄奄一息。一人急忙站于风口处,挡着灌进来的冷风。

        小梅就着微弱烛光清理云鹤伤口,只见那血肉已模糊,泥土深深陷进伤口里,他心痛,不忍,又怀着责怪和迷茫,却也只能保持清醒为他清理,这种让人百味杂陈的感觉,就快要将他击溃了。歌哥直到他走那一刻还没有消息,三娘怀着孕仍然要战斗在一线,胡哥手掌受了伤却无法顾及,云鹤昏迷不醒,雨墨,雨墨生死不明……百姓水深火热,大军压境,兵临城下……

        他不敢再去想象,他有太多牵挂和太多不舍,贺家村的表姐和外甥,醉生梦死的温馨,韵香园的舞台,歌哥的教诲,三娘的体贴,胡哥的欢乐,和云鹤的温存,还有,雨墨这个知己……

        因为牵绊,便会遐想太多,便更贪心和不舍……

        月亮偷偷隐去了身影,徒留下一片漆黑。小梅守候在三个病人旁,时时照看着。其余众人吃过一些寻来的干筋牛肉和硬馒头,或轮流休息,或接应寻找雨墨的人。一人来换小梅去吃东西,小梅细声叮嘱:“他有点发烧,用帕子捂一下额头。”才出去吃东西。

        云鹤缓缓睁眼,抚着肩膀坐起来,先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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