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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宣之从轿子上下来,坐在桐花树下不拘小节的喝了两大杯。饱了茶欲,就该思人了。

        韩芷兰出身贫寒,粗砺的麻衣里两节脆白的手臂,看的那信平君痴了。

        “你可愿意去我府上坐门客?”

        韩芷兰端茶的手停住,他知道贵人总爱附庸风雅,却也从不会想到那里去,“大人,你都还未看我的画。”

        所以日后天知地知,整个铜溪都知信平君一片冰心在玉壶,只有他不知。

        不过是看画,只要能把人弄回去,做什么都成本太低。

        韩芷兰坐于街上是为救病母,韩宣之手轻轻一挥,便解决了他的所有疑难。

        身居高位,这点忙帮的确实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身居低位的人来说,这用得上一生一世去惦记,当然也仅仅是惦记。

        “从今往后,你就叫韩芷兰吧,我将你写入韩氏家谱。”

        韩芷兰就这样天赐恩人,糊糊涂涂的进了韩府。

        府上的人说,咱们家主与公子是前生的伯牙与子期,是血融了血的挚友。

        身为门客,极受主宠,就这么传呀传,就传到了周彻的耳朵里去。

        周彻小韩宣之几岁,是从小玩到大的胜似亲人的挚友,他咬了牙齿:“什么融了血的挚友!我要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佳人!”

        年少轻狂,脾气也冲。他二话不说进了韩府,盯着韩芷兰看了半天。

        刚开始也是惊奇,韩芷兰长得极其好看,面冠如玉,眉眼如画。他只不过多看了几眼,就把自己的心陷了进去。

        韩芷兰看着这个对自己好奇的人,只觉得奇怪。他眉眼弯弯,任他看了去。

        陷进去了,还不甘心。韩芷兰这样白,是不是想女人一样在全身涂了米粉?

        他搬了一桶水,对着韩芷兰头顶把水直直的倒了下去。

        一桶冷水透心凉,韩芷兰还未曾晕过去,韩宣之倒吓跌了。

        “祖宗哎!芷兰生性体弱,你这样是要了他的命啊。”他那一身的白,是病出来的,不是涂了米粉。

        果然,这么一桶冷水,叫那韩芷兰在床上躺了三日。生平第一次,韩宣之对周彻发火了。

        要是以前周彻肯定要上韩家的房摘韩家的瓦了,今日只是派人送了几味补药,叫人看着韩芷兰服下。

        自从那次,周彻就不轻狂了。他喜欢上了韩芷兰画的画,白芷兰花,时不时的就要去人家府上问,然后挂在殿前床尾。

        很多时候,心碎即成长,心碎就是为了某个人。

        周彻这份青涩的心意还如柳絮般在风里旋转,没有形象之时,韩宣之就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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