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太大了。
闷雷在搅动的浓云里发出骇人的低吼。
他们置身命运无常的汪洋之内。迪奥的嘴角重新平静下来,他透过乔纳森的眼睛看见无边无际暗色的大海。他看见十五年前的自己——背负巨石从高崖上坠落,沉没,消失。他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是时候做出选择了。”他顿了一下,嗓音低沉而嘶哑,“蠢。”
两声枪响。
子弹穿透雨水的帘幕奔向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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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森猛地撞开了承太郎。
教父的胸口中弹,闷哼一声栽倒在地。他的面色平静而释怀,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承太郎颤抖着俯身去探他的鼻息。
迪奥·布兰多的胸口被破开一个血洞。
他仰面倒了下去,溅起一小片水花,他模糊地看见乔纳森和他一同倒在地上。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的视线,从他的眼角不断滑落。一切都逐渐模糊不清,迪奥大睁的眼睛始终没有闭上,他朝着乔纳森倒下的方向——最终归于黑暗。
“果然是,”
“骗我的。”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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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务必打开。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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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七月底的那不勒斯炎热而躁动,海滩边的砂砾在耀目的日光下被照的几乎泛白,依着山岸的楼房有着格外鲜艳的涂料,一只尾巴泛着灰色的白羽海鸥从房顶飞向灰白的岸边礁石,将明黄的长喙伸向碧绿色的海水。
明快的裙摆与宽檐的草帽在晴日里飘荡起柔软的弧度,整个海滩都陷入了夏季的狂欢之中。乔鲁诺坐在临海的礁石上,用脚尖拨弄着海水,太阳把他的膝头晒得发烫,他抿了一口透明酒瓶内的液体——然后将大部分剩余的白兰地洒向海洋。醇香的酒水从他掌中坠落进无边的碧色,乔鲁诺将空了的酒瓶重新塞上木塞,用力地掷向远处,它轻易地融进轻缓起伏的波涛之中,被一波又一波的海浪送往天际。
“晚上回来吗?”——米斯达给他发来消息,配图是自家厨房桌面上的草莓蛋糕。乔鲁诺捏着手机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晚点回来,我要去看望r。p.你是不是发情期快来了?”米斯达回复了他一个呆滞的表情,隔了一会儿才又发了一个“是。”“那就等我回来。”乔鲁诺将手机扔到一旁,放松身体将手垫在脑后,他看着蔚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白羽的海鸥掠过他的头顶,他伸手接下那投射出的浅淡影子。
——我一切都好,父亲。
——只是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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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森被史比特瓦根扶着从床上坐起来——五年前的那颗子弹重创了他的心脏,但是乔纳森胸前贴身的口袋里一个金属制的小物件救了他一条命。教父从阁楼的窗户向外看去,庄园里开满了新鲜的鸢尾花,在花圃中簇拥着,被暖洋洋的南风吹得轻轻摇曳——承太郎的车停在庄园门前,花京院倚在车门上点燃了一支烟,发色鲜亮的男人从蒙蒙的雾气里专注地凝视着阁楼的窗户。
敲门声响起来。
承太郎推门走进了教父的卧房,乔纳森的健康状况让他很少能够离开这里工作——但那把象征权力与荣耀的密钥仍然稳妥地挂在他的脖子上。“承太郎。”他拍了拍床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承太郎简单地问好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他。
照片里是一间窄小破旧的公寓,乔瑟夫理了一个有些滑稽的平头,穿着老土的恤和短裤,被糊了一脸的奶油,那个身价不菲、衣着考究的商业精英似乎完全不见了踪影。一个简直就是乔瑟夫翻版的陌生小鬼趾高气昂地骑在他的肩膀上,脸上浅紫色的胎记被胡乱抹上去的奶油盖住了一些。西撒站在乔瑟夫的右手边,怀里抱着一个正在酣睡的小家伙。而——这个已经长成了大姑娘的女孩则俏皮地站在镜头的中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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