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波文把车停下,他绕到后面扶我。我推开他的手自己下车,他跟在我后面,对我说,“温嘉,去看心理医生吧,你需要帮助。”
我没说话,一直走到里面,我趴在沙发上,他在煮开水。我听到水开了的“滋滋”声,我对他说,“好。”
周五,我去诊所就医,提前预约过,到了之后直接进去。
是个女医生,说话很温柔,我坐在沙发上,我们像是在聊天,我觉得很舒服。之后每周五我都会过去,我变得不那么压抑难受,安稳地过了一段日子,一直到来年春天,我在新闻里看到了沈宴取消婚礼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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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是商界新贵,他同大企业小姐结婚的消息,当日的新闻也是轰轰烈烈热闹非凡。而如今取消婚礼的信息更胜一筹,我其实已经不太明白他了,他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个陌生人了。
我把那条新闻链接划掉,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波文和我规划着去意大利的行程,我要去那里参加一个展览。
“我明天十点来接你,你好好休息,不要熬夜了。”他顿了顿,揪了一下我的脸,“睡不好容易老。”
我把他的手拍开,缩到沙发里,抱着软枕躺下去,懒散道:“我知道了。”
我在意大利呆了两个月,回来后年都已经过完了,我爸妈不放心我,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我说还行。
他们知道我的性取向,一开始也会有不理解,但也总不能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让我娶个女人,一两年后也只能接受我了。再加上我也不大回家,一年总共见不到两次,多见了就烦,少见就开始想我了。
我对他俩说回国就去见他们,我妈叮嘱我不要给自己压力,赚的钱够用就行,我说好。
他们做了一桌子菜,对于我和沈宴的事只字未提。
我吃过了饭后出去遛狗,那狗都十一年了,脸上的毛发都白了一圈,不过还挺有精神的。我小跑着出去,找了块草地让他玩,我就站在边上。
天气不怎么冷,风也不大,我觉得喉咙有些痒,我摸着口袋,背过身拿出烟盒。
我没有烟瘾,只是偶尔觉得烦想要抽。那烟是薄荷味的,很淡,就跟抽着玩似的。我找了个垃圾桶,把烟灰抖进去,吐出烟雾时,我听到身后的声音。
“温嘉……”
我一愣,嘴里叼着烟,僵着身体回头看他,沈宴站在我面前,头发比以前长了些,没刮胡子,眼角微垂,他看着我,眼神很可怜。
我没反应过来,烟掉了下来,火星子擦过衣服,烫了个洞。我皱着眉把烟掐灭丢了,我看着他,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沈宴张了张嘴,他皱起眉,他看着想和我说些什么,可下一秒神情又变了,他后退两步,抿着嘴,嘴唇是一条线,眼神锋利得就跟要戳死我一样。他看着我的样子,好像我是他仇人。
他说:“我的婚礼取消了。”
“我看到新闻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了。
我感觉到他落在我脸上的视线,我觉得有些烦躁,我背过身去,把狗呼过来,我对他说:“我先走了。”
沈宴顿了顿,他似乎是想靠近我,但还是停下来了,我听他低声道:“温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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