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作者:沈二藤
文案
1994年,可真是个好年啊。
(一)
庄旈站在那儿,这是绿冬的夏日,他在绿冬重复播放过自己的生命,足足有十多年,十多年后的某个春潮带雨之际,他既没有犹豫也没有后悔的离开了绿冬。
尽管,他时常怀念绿冬,也怀念曾经在绿冬遇见的、让他幼小心脏悸动的友人。
绿冬是身处秦岭淮河以上,三面环山,一面环海的小乡镇,如今想来,叫“绿冬”,也并非是祖辈随意从摘取的二字--绿冬的冬天全然不像个真正冬天该有的样子,甚至将其称之为春秋之时也并不为过。
庄旈始终站在那儿,不远不近的,站在两层楼高落地屋外的土道上,月色如海浪般缥缈起伏的映在黑墙白光上,谢兴荣蹲在中央,一架老旧生锈、呼吸沉重的放映机徐徐吐露着半迷糊半清晰的画面。
谢兴荣的身后,是从自家屋里搬出板凳和靠椅的街坊邻居,孩儿们坐不住,一个劲儿的上前围着谢兴荣,伸着手想触碰放映机先生,眼见着快要摸上着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了,便被一旁靠树站着抽烟的大人一声厉喝:“不要打扰谢先生放电影!你们再顽皮,明年谢先生可就不来了!”
这把孩儿们唬得一愣一愣的,蔫头蔫脑地退了下去,夜色沉沉,谁也摸不清谁的脸。
而庄旈的眼里,像是有一盏清晰的、明亮的。带着目的地的。光束。将那孱弱青年嘴角噙着的笑看得明白而深刻。
谢兴荣回过头来,朝着坐在边角的少年露出一个温柔如海浪的笑容。
--那是年幼的庄旈。年仅14岁的庄旈。
这一年,是2008年。
庄旈是被赵陞的电话吵醒的。
或许是夏季将临,又或许是他即将返程绿冬,再或许,是他内心的某种隐藏多年的情愫喷涌而出,导致他这几日总是梦见绿冬往事。
他没有立刻接起电话,慢条斯理地起了床,拿起手机和床头的烟走到窗边,拨开窗帘,推开老旧的木框窗,木头衔接处发出“嘎吱”一声,外头的太阳正在坠落,余晖仍带着暖意,他点起一根烟,这才接了电话。
“刚起床?”赵陞是他的责编,某些程度上,也有他保姆的意味。
“嗯。”庄旈吐了一口烟,烟气从呼吸管道进入肺腑之中,睡醒时的眩晕感在此刻烟消云散。
“给你买好了明天去绿冬的火车票。”赵陞说着,“你那老家,怎么连个高铁、飞机场都没有。”
“落后呗。”庄旈心不在焉地回答:“您出个钱,建一个,我代表绿冬百姓感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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