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偶有轻吟低语的蛙声蝉叫和缭绕的飞虫嗡鸣,剩下的便是两个人的心跳和喘息。黄少天手上使力带着喻文州,两个人在空无一人的临安城长街上,仿佛如同奔跑在彼此的心里。脚步声叠着心里擂鼓一般的惊雷声,炸开在嗡嗡作响的耳边,转过头不经意的对视,让他们在这个奔命的江湖,仿佛拥有了全天下一般,满足又幸福。
打晕守卫,轻功跃过城墙,临安,被抛在身后。
脚步慢下来,喻文州不堪这么长久的奔跑,累得气喘吁吁。黄少天本来该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可是偏偏伸手牵着喻文州让他岔了气息,两个人在荒郊野外月白风清的草木之中,相对无言地撑着膝盖喘气,继而又大笑起来。
说起来,还未曾体味两年前与今时今日的久别重逢之喜悦。
黄少天还是不记得,他依旧想不起来细节,从相逢到相知相守的点点滴滴,于他来说还是一团漆黑,但是心中那个模模糊糊朦胧的影子,总在梦里出现抓又抓不住的东西,现在终于有了清晰的影像。
喻文州。
是他。就是他,一切契合又完满,将几年来无处安放的全部内心的悸动,一下子,全部塞到这个人身上,让这个人,填充自己空缺并寻找了那么久,那么久的感情,让自己再也不能忘了他。
黄少天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喻文州,有太多想说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心里涌起万千的话语,却又全觉得不合适。
喻文州也是这样,但是他没有纠结,干脆放弃了话语,直接揽住黄少天,低头吻了下去。
题目诗:为复浮生是梦中,出自白居易《诗喝》
第12章此时此夜难为情
陌生又熟悉。
黄少天觉得很刺激,他以为这是他第一个吻,在他风里来雨里去的苦闷前半生里,第一次与人接吻。让他惊异的是,唇舌相交时候的喻文州几乎一点斯文的样子都没有,像是将他看透了也摸透了一样,这个吻熟练又粗野。
是……这样的吗?黄少天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却又被喻文州右臂死死地箍住不许再退。
可是,这样也不错。镇定下来的黄少天开始回应这个吻。明明是记忆里的第一次,黄少天却发现,他的身体反应,比他的脑袋,记性好多了。回应这个吻几乎不需要大脑作出思考,他已经熟练地吻了回去,凭着可怕的本能。
恐怕没人比喻文州此刻更矛盾。他回忆起全部的温存和旧时旧事,可是眼前人毫不知情,他好似拿着答案的先生,在教什么都不懂的学生背书,他知悉所有,学生却瞪着眼睛好奇地窥探着,伸手想去翻先生手里这册名为回忆的书。
他想把黄少天揉碎了塞进心里,这样他就再也不会不见了,再也不会消失了两年,之后再见时问他你叫什么。
失去的痛苦,比什么都让他刻骨铭心。
“我们是这样吗?”黄少天眨眨眼睛,舔了舔嘴唇,样子像是只偷了腥的猫,“我们从前就是这样,嗯,这样好的吗?原来……好,就是这样?亲亲抱抱?”
喻文州看着他,突然觉得特别有趣,黄少天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看起来严肃认真极了。
“就这样?”黄少天很用力的抱了喻文州一下,又微微踮脚,凑上去亲喻文州的眉眼,“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对不对啊?”
“不对。”喻文州低声在他耳畔说。
“啊?”黄少天惊讶。
“走走心,你太敷衍我了。”喻文州抬起左手戳了戳黄少天的脸。
“我可是很有诚意的!”黄少天甩甩头发,再次踮起脚,攀上喻文州的脖子,有模有样地亲吻下来。
临安城外,月下草野如浪,四野寂静,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苏醒,真切得如同昨日之事,镌刻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