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微雨,少天于夜不归,甚是担心。
然仍未忆起旧事。”
……
每日所记之事甚少,经常是寥寥几行,甚至偶尔只有几个字,然而所有的记录总少不了“少天”二字。
喜怒哀乐,讨厌,偏爱,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由笔墨点滴书写。
再最后加上那句话,七个字:然仍未忆起旧事。
黄少天默不作声地翻完了这一本简略的随笔,又将它小心翼翼不露痕迹地塞回原处,仿佛自己从未看过一样。
暗夜烛火轻摇,黄少天吹灭蜡烛,倒在喻文州的床上和衣而睡。
被子一样的冰冷潮湿,却又好像不太一样。
他原有不解,原有愤怒,他不懂,喻文州为何偏要这样兵行险招,孤身就缚,弃他于不顾。有些事情哪怕危险之至,不也是应该两个人一同去做?那日他对黄少天说你不必畏死,我总是与你一起的,可是却转眼间孤身犯险而去。
他现在都明白了。
点滴墨迹,与喻文州孤身而立的背影交错重叠。
谁说一定要一同赴死,我们要活着,要活得自由自在,活得完满幸福。喻文州迈出了那一大步,以一介书生的孤勇。
透过薄纱窗,黄少天睁着眼睛看向与往日别无二致的夜空,猛然想起了那天早上。
黄少天笑了,脸都红了起来。
“喻文州,我原谅你啦。”
生亦有其欢,与君守其欢。
黄少天翻身坐起,再无顾虑。一抹暗色消失于姑苏深夜,快如闪电,矫若惊龙。
题目诗:孤花表春余,出自韦应物《游开元精舍》
第23章一剑霜寒十四州
入夜微寒,然而再怎么寒凉,大夏天的,总归是温暖些的。
谢家的白绸尚未撤下,在东街孤零零地高挂,总看上去多了几分悲凉。谢嘉仁尸骨未寒,谢家却早已败得不成了样子。
到了该歇下的时候,西厢房烛火轻摇,映着一位佳人的身影。谢明瑞推门进屋,一身的酒气扑面。
今日饮雪堂来人与他商议事情,免不了多喝几杯应酬。自从归附了饮雪堂,谢明瑞当之无愧地成为谢家的当家,一干事务全都由他掌权不说,还深得孙皓赏识,这不,孙皓特意派了人过来与他商议起运镖之事,饮雪堂在中原也不是坐地生金,一应财物上下打点,也是颇费人手。谢家既掌着运镖又开着钱庄,饮雪堂很是看重。
果真是跟了孙堂主,要名有名,要利有利。老头子若还活着,哪里是轮得着我?谢明瑞这样想着,伸手撩开珠帘,款步迈进屋子。
“这么晚还不睡,等我?”谢明瑞明显是喝得多了,脚步虚浮不走直线不说,连眼神都不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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