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天,你说什么?”喻文州声音颤抖,手也跟着颤抖。
“我说晚上去师父墓前看看,泥啊水的啊,白衣服容易脏——”黄少天重复了一遍。
白衣服?
“文州,文州,”黄少天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四周,模模糊糊,影影绰绰,这不要紧,他又看得见了。
他看得不甚清晰,但是他看到了喻文州站在不远处,看到屋子阳光遍洒,桌案上插着几支白蔷薇花,花瓣上耀着碎金点点,这个世界,从未如此得姹紫嫣红,绚丽多彩。
“文州——”黄少天几乎是飞扑过去,搂住喻文州的脖子,“文州,我看见了,我看见花了,看见你了——我真的看见了,我感觉好久好久没看见你了,我还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
“怎么会呢,”喻文州伸手揽住黄少天,“怎么会呢,你看,一切都好起来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一切都好起来了。
我们好好地活着,看得见,听得到。
未有一刻如此时完满,未有一刻如此时满足。
“文州,你哭了?”黄少天眯着眼睛凑近他的脸,“让我瞧瞧——”
“没有。”喻文州嘴硬。
“有,我看见了。”黄少天不满,“我虽看不太清,但是我看到了。”
黄少天踮起脚,舌头扫过喻文州脸颊来不及擦掉的眼泪,继而一口啃在喻文州唇上。
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黄少天像是倔强的野兽一般,终于找到可以发泄的出口,他久久压抑在心底的不安和焦虑倏然被一扫而空,重生般的欢喜,全部挥洒在这个撕咬式的亲吻之中,血的味道在唇舌之间传递,只是这次,这种味道,是生的味道。
“我不笑话你。”唇分,黄少天好像还不满足一样,这次他一头扎进喻文州怀里,声音发颤,“我也想哭,文州,太好了,我看见了。”
“我又可以看你着你发呆了,又可以看见院子里的花了,我还可以一个人走出去,鱼铺老板还答应我带我出海——”
“这真好。”
喻文州重重点头。
这真好。
“我从前就住在塞上,与魏老大,还有我师哥。”黄少天穿得像是个粽子似的,和同样穿得像粽子似的喻文州一前一后走在函谷关的雪地里。
“这里秋天的时候最漂亮,冬天就是冷,”黄少天重重咳嗽一声,“冷的能冻死人,冷吧?你怎么不说话?文州?”
喻文州冻得脸色惨白,他生长于江南,从未经历过这么冷的冬天,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他此刻冻的话都说不出了。
“我——”喻文州搓搓手,“我说话……觉得冻牙。”
“哈哈哈哈!”黄少天仰天笑,冷气灌进喉咙,凉得他也一哆嗦。
“别笑,当心冷气灌进去,待会儿肚子疼。”喻文州费力地抽出手去揉黄少天的脑袋,示意他收敛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