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一下猛击,铁门发出“哐”,的一声巨响,瓷碗碎成残片,莱因哈特深吸一口气,弯腰拿起最锋利的那一片捏在手心,挤压腹部的疼痛感从小腹贯穿脊椎,强烈的呕吐感和眩晕感冲上大脑,他清楚因为病情和身体变化,体力在急剧下降,所以……必须拿运气搏一搏。
几十秒后,有人粗暴地一脚踹铁门上,从铁门上方窄小的窥视缝里,向他示威:“安分点!”
莱因哈特看准时机,一把沙土冲瞪在门缝里的那双眼睛撒过去:“笑话!朕是银河帝国的皇帝,你算什么东西!去叫个人来,朕不想跟狗说话!”
门外那人捂着眼睛浑身战栗,像个野兽一样的痛苦嚎叫,听起来确实跟狗吠类似,莱因哈特看到他正毫无章法地往铁门上撞,像是恨不得立刻把门踹开,进来找他报仇。
然而,莱因哈特等的就是这一刻!
门打开,捂着眼睛的男人一下踹上门板,因为视线不佳,他凭着感觉顺手抡起一拳,就往隐约能感觉到人影的地方砸下去,莱因哈特眼疾手快,身体一侧,足尖踢向对方膝弯侧,用力一压,那人猝不及防往前一跌,整个人跪下去!
莱因哈特找准角度,抓住对方头发,一手捏着破瓷片最锋利的一角,往男人脖颈里划下去!他速度极快,出手如电,等鲜血从男人颈部动脉溅出来的时候,莱因哈特已经收手后退了。
温热的血像花一样溅开在美丽的金发皇帝脚边,莱因哈特看那个满脸泥尘的男人倒在地上扭动挣扎,他稍稍侧了下身体,从那滩血迹上跨过去,黑色的军靴上,一点尘埃也没有沾到。
动脉失血后的几分钟内,那个男人就不再动弹了,莱因哈特确认对方失去反抗力,这才走上前靠近,熟练地卸下男人挂腰上的武器带,一把军用短匕首,一把小型手持电流枪,还有一双橡胶制成的粗劣防护手套,这是目前仅有的几样装备,谈不上有多少杀伤力,但总比手无寸铁好上太多。
莱因哈特毫不犹豫,直接戴上手套,持枪弯腰,把匕首插入短靴,然后快步走出囚牢。
长廊里一片昏黑,或许是因为炮火的牵制作用,引了大部分地球教徒去前方战线,此时,后方守卫薄弱,很显然,牢房这里的动静,并没有传达到其他守卫者那里。莱因哈特暗暗庆幸地球教这群人很显然不是什么合格的用兵家,他们这类人基本是汲汲营营的乌合之众,如果是他来安排的话,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保证后方防线的稳固,而不是把视线集中在眼前。
不过,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会花心思,思考这种问题,莱因哈特刚想自嘲,不知道怎么,猛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剧痛伴随反胃的感觉一下子上涌,“哇”的一声,他捂着嘴,一口血呕出来,指缝粘上腥膻的血气。
痛感从腹部开始扩散,这种从内部撕裂一样的感觉,莱因哈特以为有过类似经验的自己,可以忍受住,然而不行,这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他能用手摸到他的腹内有东西在剧烈痉挛着,感觉就好像有人用手从内部撕扯他的内脏和血管,几秒钟内他就疼得脱力,豆大的汗滴就沿着额角,顺着金发滚下来了,没有止痛药,没有医疗设备,没有任何人在他身边……莱因哈特把手按在肚子上,努力轻抚着,试图安抚在激烈躁动的孩子。
孤立无援,前途未卜,生死问题已容不得思考,前方究竟是什么情况,尚未可知,但待在原地只有等死。
他……他现在还不能死……
必须活着,还有人在等他回去。
“抱歉……”低低的声音从已干裂的苍白嘴唇里吐出,莱因哈特随手擦掉血迹,撑着墙,努力睁着被汗水迷了的眼睛,谨慎盯着眼前狭长的通道,一步一步向前走出去。
长廊外是简易木梯,楼梯周围还堆着不少积了灰的防水雨布,看上去肮脏逼仄。莱因哈特踩上台阶,沿阶梯上去,顺着通道往看得到光亮的方向走。
虽然不清楚那地方是不是出口,但至少那些自然光线就代表着接近地表,也代表着或许有逃生的出口。这一路如果忽略身体上的感受,那几乎都还算顺利,然而……就在莱因哈特以为能走到出口处的时候,一道激光射在离他鞋尖不到几厘米的位置!扬起的灰尘呛得莱因哈特一阵窒息,他陡然蹙眉,迅速往后退,侧到一边回避。
很快,几道冷光激射下来,爆开亮蓝色的高温火光。
不好,是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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