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自己一人也能把事情看明白,只是你到时休要再与我抵赖。”
孟婆在三生石前站定,只见那石头上的一片混沌慢慢动了起来,渐渐地浮现一幅景象。
命运的魅力,便在于其本身的变幻莫测。有人一生都活在梦里,也有人在少年时就得以参透生活本身,无人说得清是做一生的梦好还是明白地活着更好,更何况大多数情况下是梦是醒并不由我们自己说了算。其实得偿所愿才是最好,若是有人不愿睡着,那就让他清醒过来;若是有人不在乎真实如何只愿意活在美梦里,那便让这个梦再香甜一些。但得偿所愿这件事太艰难了,不知要积累几世的福报才能碰巧换来一个,再加之这福报的大小分量也难于计算,因此世间才有千万人因不合时宜的梦境或清醒而痛苦不堪。
只是孟婆没想到,无论是梦境还是清醒,于她而言竟然皆是痛苦不堪。
陈家大宅里被装点成一片红艳而热烈的喜庆,孟婆回神后发现自己回到了成亲的那一晚,她发觉自己站在空旷的庭院里,孟婆四处看了看,在廊下寻得一个瘦小又熟悉的身影。她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了起来,压抑着快要脱口而出的喊叫声,她轻轻的走到了那个身影后。
孟婆伸手想要拍一拍那个女子的肩膀,一掌落下竟扑了个空,原来自己是触不到别人的。于是她大胆的绕至那女子正前方,赫然看见了一张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
她低头看了看那女子身上的衣服,竟是一身丫鬟穿的素色的粗布面料,没有大红色的喜袍,没有那一帕遮住视线的盖头,没有那日娘仔细盘好的发式,什么都没有。
“我是谁?”
她一时间慌乱起来,顾不得其他,她回头将喜房紧闭的门推开了一条缝隙。果不其然,在大红色的喜床上坐着的新娘子另有其人,只是盖头遮住了看不清长相。她惴惴不安的靠着廊柱又将方才的问题想了一遍。
“我究竟是谁?”
心里的不安如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此刻她怕极了。她还未有功夫察觉自己正在无法抑制地颤抖着,额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怒吼,她吓了一跳,几乎站立不住。
同时小翠也被吓了一跳,扭头向着声音源处看去。孟婆顺着小翠的目光并未看见有人,便小心翼翼地靠近拐角几步,方才听清拐角处有两个男人在争吵。年轻一些的声音属于陈清朗,另一个是他的爹陈为海。
“你要我娶我便听话地将她娶了进来,其余的你还想要我怎样。”她听见陈清朗愤怒的声音。
“不过是让你以后与她相敬如宾,不要再去那些烟花之地,她爹毕竟是官老爷,切不可让人说我陈家对沈大人的女儿不好。”陈为海说道。
陈清朗默不作声,陈为海紧接着又说:“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可别人家的婚事都是这样安排,还没见谁家的子孙自个儿说不愿意的,你怎么就不懂爹的用心良苦呢。”
“爹你还未见她长的那个样子,今后还不知让别人如何嘲笑我,怕是有不少人要在背地里说我为了攀个当官的岳父不惜讨个丑婆娘。”
春夜里的冷风吹过,站在廊道里偷听的孟婆打了一个寒颤。她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该怎么形容,是大吃一惊,还是不可置信。她还想要在这个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面前挣扎一番,可她也知道三生石是不会错的,无力感遍布全身,她最终还是在眼前的景象里败下阵来。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完全置身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陈清朗此刻已经来到了站在廊下的小翠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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