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问题都很简单,全都是二选一,是或不是的问题,黄少天已经没多少意识可以用来思考,问什么他就顺着自己的直觉回答,但是他们好像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只是反反复复地问。
烦死了。黄少天觉得又累又焦躁,他彻底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他知道有人又推门进来,坐在了他的对面,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副很狼狈的样子,可能很丢脸,但是他还是不想去思考。
直到对面的人轻轻咳嗽了一声。
像是平静的海面丢进来一粒石子,海的波纹四散开来,让全身每一处都感知到,更像是一股突如其来的电流,流经他毫无防备的意识,他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他看着对面的人,影像从一团虚化的光影,一步一步变得清晰,这个过程很快,只需要几秒,但是黄少天却迫不及待,像是跋山涉水,走了无数个春夏秋冬。
喻文州就坐在他的面前。
哨兵和向导上战场,多半不是一起回来,就是一起牺牲,没有结合过的哨兵或向导落单,被抓到一般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非自主选择性的背叛。人可以打死都什么不说,但是强势精神力的侵入和暗示是任何哨兵向导都无法自控的,在中央塔的课程里黄少天早就知道,向导是哨兵最大的克星,向导审讯哨兵,只要精神力相差无几,时间足够,几乎没有不成功的。
他们现在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一个向导面对着他要审讯的哨兵。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精神域连接处脉搏共振继续跳动着,却没有交换任何信息。
镁光灯继续亮着,巨大的功率长时间地亮着,发出不堪负荷的嗡嗡声,刺得人眼睛酸痛,黄少天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不敢眨眼睛,一眨眼就好像要流出生理性的眼泪,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喻文州,直到喻文州低下头,他趁着这个空当抬手抹了一把。
喻文州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黄少天慌忙放下的手,他现在整个人看上去疲累又苍白,嘴唇干裂,起了一层白色死皮,汗水沿着额角落下来,像是旱季的最后一滴雨,从深蓝色的制服布料渗透进去,消失无踪。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打着绺服帖地黏在额头上,让黄少天显得少了些许的攻击性,他平时不说话的时候侧脸总是看起来冷冽如刀锋,笑起来才会让人觉得温暖,他大笑的时候会露出平时看不到的虎牙,还有要挤一挤才有的酒窝。
脑海中关于黄少天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眼前人看起来最真实,喻文州知道他剩的时间不多,他说的每一句、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在监视之下,甚至于连精神交流都被控制,他面前只有两个选择,劝黄少天承认,或者什么都不说。
“你怎么不说话?”黄少天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嘶哑,听起来像是石子划在玻璃上,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声音很粗哑,于是轻轻咳嗽了一声来掩盖,这一下让气氛变得尴尬,至少他单方面这样认为。
喻文州还是没说话,他站起来走到黄少天身边,抓住了黄少天的手。
“你要走了?”黄少天用气声说,声音很小。
喻文州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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