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哲平靠着门口抽烟,时不时地看看表掐着时间,喻文州和黄少天两个配合得太过默契,连话都不说了,反倒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他抽完了一支烟把烟蒂扔在地上,军靴踩上去彻底碾灭,然后开始搬东西。
反正也不能空着手出去啊!孙哲平冲黄少天的背影回以一个中指。
时间似乎流逝得很快,很快时针指向了七点,这里的守卫晚上七点要交班,孙哲平冲两个人招手,然后点点头,这时已经可以听到守卫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拖拖拉拉的,脚跟都抬不起来的感觉。
“走。”黄少天冲喻文州招手。
“马上。”喻文州头也不回地回答道,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仓库最里面的原料箱上,手腕用力,撕下来一张标签,折了两下塞进了口袋。
还是来开门的守卫,现在是来催,因为交班要重新查一遍所有的仓库门锁,这是例行公事,更何况有再多的东西也该搬完了。
仓库的走廊廊灯很暗,常年失修的白炽灯灯芯只闪着微弱的光,只隐约照得清楚眼前的路,守卫和下午的时候一样衣着不怎么齐整,带着帽子,面庞隐没在帽檐的阴影下,似乎真是两天没有交班了很困顿的模样,脚步声延续着刚才的拖拉,在空旷的仓库中不断回响,喻文州面带着微笑打量他,目光从他的肩膀一路看到他的袖口,浅色制服的袖口虽不干净,但是丝毫没有黄色的铁锈。
“少天,”喻文州突然开口,“我忘了把一样东西放回去。”
黄少天走在前面,听到声音突然回头:“嗯?”
“不好意思,先别锁上。”喻文州转过头对守卫说,守卫听到喻文州的招呼一愣,但还是停下了动作,他没有回头,只是向后推了两步,给喻文州让开门口。
“谢谢。”
喻文州这样说着,却没有走过去,相反,他向后退了一大步,似乎是要躲避点什么,守卫察觉有点不对,他猛地回过头,却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黄少天以极快的速度捂住了他的嘴,手腕用力向后随意地一挣,同时冲着他的膝盖弯踢了一脚,匕首的刀尖在身体强制性弯曲的同时精准地插进脖颈处的动脉,血液猛地像是水龙头的水一样喷出来——
却没有一点喷在外面的墙壁上。黄少天快速地推开仓库门,利落地抬起一脚把尚且温热的尸体踹了进去,仓库门在惯性的作用下反弹回来,在砸在门框之前被黄少天稳稳地接住,他捡起地上的钥匙,镇定地将仓库的门锁上,沉重的铁锁垂下来,发出一声深沉的闷响。
孙哲平回过头,喻文州和黄少天已经重新跟了上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时间宝贵啊。”孙哲平说。
黄少天点头,笑容在微弱的白炽灯光下十分无辜:“是很宝贵。”
孙哲平回头看喻文州,试图得到解释,然而喻文州只是很认真地看了看黄少天。
“少天说的对。”
“最多一个小时,他们一定会发现。”黄少天摘下后勤兵带的帽子,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仓库的通风做得很差,里面憋闷而潮湿,他出了一身汗,头发都湿漉漉地像是刚洗过。军区的宿舍虽然破旧,但是起码通风又凉爽,黄少天放松下来,感到肌肉微微酸疼,刚刚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不经意间就将身体机能发挥到极致,等放松下来,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太舒服。
“保险起见,我们可以把这个时间划得更短些,”喻文州右手在地图上继续勾画,左手拿着水杯,头也不回地递给四处找水杯的黄少天,“我们假设,一离开,他们就发现了守卫已经死了。”
“然后呢?”宋晓一边在重新组装他的狙击枪,一边抬头问道。
“他们一定会有更大的动作。”喻文州说,“更大的动作来掩饰,就意味着更大程度上的暴露。”
“这是我在仓库里面找到的一张标签,这里的化工原料交易市场几乎都没有什么正规的生意,整个边境辖区,早就没有几个化工厂还在运作了,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一张暗号单。”喻文州把标签拿出来,平铺展开放在桌面上。
“那是什么?”黄少天皱眉,“我都没注意到。”
“简单来说,它应该代表了当地政府和某些组织的一种约定,在海关入关的时候,有哪些东西需要特殊照顾,哪些就会贴上这样的单子。”
“太明目张胆了。”宋晓目瞪口呆。他这个人老喜欢在国外买点乱七八糟的东西,美其名曰是收藏品,唱片和书本都有,由于军人身份,海关入关的时候经常扣押他的东西,他隔三差五就要到海关去补税,对于这种明晃晃的在政府默许下视通关如无物的行为,他不能接受。
“很多违禁品和毒品都是这样进来、出去的。”喻文州说,“所以那个仓库的真实身份也比较明了了,我们的行动目标也更加明显一点,出发时间暂定六个小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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